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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聽後動作慢了半拍,低下頭站著不動,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上面的小通道里灰塵非常的大,還有一股發霉和屍油混合起來的臭味,刺激著通道內所有人的呼吸道,每喘一口氣都像吸進去大把的棉花,堵的整個肺部都難受無比。
老四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像在趕墳隊平時聊天的狀態說:“老吳?尋思什麼呢?趕快點啊!我這手伸的都累了!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可就要爬出去不管你了。”
老吳聽這話竟笑出聲,隨後仰起臉瞧著上頭的哥幾個,他的神情異常的平靜,完全沒有剛掉進地道之後的恐慌,斜著眼睛看著地道里那群擠在一起的鼠面人說:“你們進的那地方可能是個通風口,但按老三老四的說法上面已經全被屍油給蓋住了,也根本就不可能從那裡出去,你們…你們先在那呆一會吧。”
老三納悶的問他:“屍油?什麼屍油?”
老四則反映過來老吳要幹什麼了,急忙就要跳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群原本把通道堵死的鼠面人因為牆邊屍油起到的潤滑作用,有數隻鼠面人從側邊衝出來,張牙舞爪的直接就撲向老吳。
由於這老吳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離開過那聚在一起的鼠面人,他當先就反應過來,急忙向後滾出幾圈躲開鼠面人的撲咬,老吳半蹲在地上從懷中摸出火摺子抬手就扔給上面的人,隨後一扭臉就跑向地道的另一頭。
那幾個堵住地道的鼠面人已經追著老吳跑出去,後面的鼠面人因為沒有再被擋住也跟著聲音跑去,一陣陣怪異的尖叫聲和恐怖的軍靴落地的響聲交織在一起。
老三瞪著眼睛壓低聲音說:“我說這,這,這可怎麼辦啊?”
老四聽著下面的動靜,確定所有鼠面人都追著老吳走遠了,雙手撐著兩邊就跳進地道中,也不管那哥倆能不能下來,急忙就尋著那遠處的的聲音撒開腿跟了過去。
追著他們跑出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前方竟出現一條丁字形的岔路,老四放慢腳步躡手躡腳的走到牆邊探出頭,左邊的地道里有許多的鼠面人聚在一起還在不停的低聲怪笑。
老四大驚以為老吳被那些鼠面人給追上正在啃食,抬起一腳就踹掉牆角上的幾塊磚頭,撿起來就衝過去,可還沒等跑到就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地道的那頭有扇大鐵門,而那些鼠面人其實是圍在鐵門外,都低著腦袋晃動身體,看來老吳是躲在鐵門裡。
老四知道老吳無事,但他自己就可就不好說了,保持著最後的姿勢站住不動也不敢發出聲響,看到那些鼠面人似乎沒有發覺到自己,就慢慢的向後退去,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喊他,雖然聽著感覺很遠,但這地道中狹小的如同一個管道,聲音傳播性很強,那喊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就打破此時微妙的平靜。
原本堵在鐵門外的鼠面人都慢慢的轉過身抬起頭看著老四,醜陋的面容上一張怪嘴大張著露出滿口漆黑鋒利的牙齒,老四的腦門上出的汗珠如同豆粒般大小,順著臉頰就滴在地上,他咽了口唾沫,看看手裡的磚頭又仍在地上,裂開嘴露出一抹苦笑學著他哥的模樣說:“那個,幾位爺抱歉了!我是路過,哎對路過,你們啊繼續忙著,沒事我就走了。”說完話頭也不回輪開膀子就跑。
老四如同瘋了一般衝出去好幾十米,正悶著頭加速逃命的時候,突然就從側邊的地道里跑出來兩個人,老四已經停不住腳直接就迎面撞在一起。
老四仰躺在地上腦袋暈眩的分不清方向,好不容易爬起來,突然聽到身後有行軍一般的腳步聲,這時候都不用回頭去看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掙扎著爬起來看著被他撞飛的兩人,正是跟著他跑過來的老三和小七。
小七本來肩膀上就有傷,突然毫無準備的就被老四撞翻在地,沒有胳膊的支撐臉先著地摔得那叫一個慘,蹭的臉上有皮沒毛的,趴在地上還沒喘勻一口氣就被老四拽著後衣領給拖著跑了起來,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小七無意識的回頭一看,險些被嚇得褲襠里走水,不用老四拉著自己就躥了出去。
哥三慌不擇路竟一直朝著丁形口的右邊跑去,抬頭一看前面竟跟剛才左邊的地道一模一樣,盡頭是一扇鐵門。老四拖著兩個人就一直衝到鐵門前,他想著剛才老吳就是進了左邊的那扇鐵門裡躲過一劫,他們也應該可以躲在右邊的鐵門裡,想到這就鬆開扯著後面哥倆的手,幾步跑過去橫出一腳踹中鐵門。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扇鐵門竟是鎖住的,那一腳正是踢在鐵板上,疼的他是猛吸一口涼氣,捂著小腿坐在地上。
小七嗆嗆的跑到鐵門前,也沒停腳直接用腦袋頂住鐵門撞的“咣當”一聲,用盡全力也沒能推開。老四用後腦勺靠在牆上,看著小七用腦袋撞門,他都覺得疼呲著牙說:“別折騰了,咱們得交代在這了。”
老三是最後跑過來的,喘著粗氣說:“快、快、快點開門,後面都要咬到屁股了。”老四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從懷中掏出老吳扔給他的火摺子,然後又解下一直在腰間捆著蘸滿屍油的髒衣服,打算點著衣服開路衝出去。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鐵門裡面“咔嚓”一聲響,隨後打開了一些,老吳竟從裡面探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