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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我委託凱薩琳幫忙打探他的底細,這也是凱薩琳參加符家兵團任務的原因,他們兩人有比較深入的了解。然後回到賞金鎮,小岑向我坦白了他的來歷,同時,我也驗證了他的能力水平,更難得的是,我們的理念高度一致,這才是促使我改變決定的主要原因。”
加菲爾德留意到弗蘭克林強調的事情,右手緊緊握拳,皺眉道:“他和凱薩琳有較深入的了解,是個什麼意思?你們在一起了?”
岑牧回道:“並沒有。”
凱薩琳嫣然一笑,說道:“但也差不多。”
兩人的看法不一致,說話卻有一種說不清默契感。
小芥子的手指一搐,她感覺到這位姐姐沒有看她,卻包藏一絲隱含的戰意,小芥子默不作聲,就是悄悄把頭靠在岑牧肩膀上,算是一個小小的回應。
加菲爾德胸口一窒,臉皮微搐,刀刻一般的皺紋擰在一起,一股濃郁的精神能量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形成一個場,朝岑牧身上壓上去,然後,他驀地抬眼,雙目騰光望去,正好迎上岑牧的目光,視線在空中對撞,加菲爾德從這個年青的身體中看到一個強壯的靈魂,並沒有獲得多少額外信息,也沒有從氣勢上占得上風。
加菲爾德冷冷說道:“你很不錯嘛!賞金之花是多少人魂牽夢縈的對象,這麼多年過去,沒有一個人成功,你小子來這邊沒多久,不聲不響地把她拿下了!”
岑牧看了看凱薩琳,發現後者正用柔和的目光看著他,遂笑道:“可能因為凱薩琳可憐我身體殘缺,決心用行動來感化我,讓我感覺這個世界還有溫暖和希望吧!”
凱薩琳噗哧一笑,說道:“你胡扯的本事挺大的。”
小芥子抱著他的手臂,微笑不語。
加菲爾德看到岑牧談笑風生,心中難掩一股鬱悶和煩躁的氣息,他說道:“凱薩琳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做她叔叔毫不過分,既然這樣,我就以她叔叔的身份幫她鑑定一下你這小子的成色!”
不等岑牧開腔,他又說道:“既然班傑明選擇你作為打破平衡的盟友,必然認可你的實力,我可不覺得僅僅是槍法好就可以勝任這個角色,你們要想說服我,恐怕還得拿出讓我信服的本事!”
他如此擠兌,就是不想讓岑牧推脫,心想:這自以為是的蠢貨!不揍一下,心裡不慡。
雲戚很不滿意他的臉色,插言道:“對付你,何須我老闆上場,我就足夠了!”
雲戚想替岑牧掙回面子,也急於表現自己的全新能力,故而毛遂自薦,將氣場散出來。
弗蘭克林和加菲爾德臉色微變,他們能清晰從這氣場中辨別出,這又是一位和他們同級別的強者,什麼時候這附近又多了一名“七階強者”?
岑牧抬手阻止道:“雲老,他就是想考我,哪怕你擊敗他,也不會讓他服氣。”
加菲爾德站起來,走下場,邪笑道:“你說得沒錯,擊敗我,我才會同意你們的計劃,否則一切免談。”
弗蘭克林面色肅然,說道:“加菲爾德,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加菲爾德拿出這副態度,讓弗蘭克林十分苦悶,又有些惱怒,這是在他準備發動雷霆一擊之前,突然發現自己內部還有問題。
弗蘭克林誠懇道:“老朋友,你忘了我們曾經一起奮鬥的歷史嗎?你忘了老約翰的遺言嗎?為什麼在這節骨眼上發難?這件事已經沒有退路了,雷斧和獨狼在我的府邸四周布滿了眼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現在想必他們已經有所察覺,你覺得我們還能拖下去嗎?”
作為外人,岑牧已經無語了,很顯然,弗蘭克林並沒有把握住人心,他唯一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女兒,其他人都不能信任。
第0079章 裂痕 下
加菲爾德冷笑道:“班傑明,別提老約翰,我沒有愧對他!倒是你,你真的想明白賞金鎮的議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原因嗎?”
弗蘭克林深吸口氣,問道:“願聞其詳。”
“一直以來,你把賞金鎮議會的危機歸結為有些人慾望太強,想要的太多,對當前分蛋糕的方法不滿意,東方有一句古話,說‘不患貧而患不均’,以前我深以為然。
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現在已經不是當年吃一塊獸肉還要尋思半天的年代,食物、水、軍火,甚至是權力,都無法讓我提起興趣,後來,我想明白了,我想要的就是帶領賞金鎮走向更高的層次,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嘗試做一些有利於賞金鎮的決策,推動它往前發展!
然後,你看我遭遇了什麼?拓跋鴻我就不說了,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渣滓!可是你也不支持我,你懷疑我想攫取更多的權力,你固步自封,並且不允許別人前行。
我想問:到底是我們欲望太多,還是你這個創始人太多疑,太吝嗇,太戀權呢?!
班傑明,你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在這邊能順利活到65的老人真的不多,可以退了。”
弗蘭克林嘆道:“老朋友,我找你來,就是想談談這件事情,我打算讓位,未來賞金鎮必然由你和凱薩琳共同掌管。”
老狐狸!
岑牧和弗蘭克林商量的版本不是這樣的,他說只有凱薩琳才是賞金之王,而此時,岑牧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可疑之處,他態度誠懇,感情真摯,如果自己是加菲爾德,也難逃被欺騙的命運。
“真的?”加菲爾德頗感意外,他疑慮地看了看這位老人,指著岑牧問道:“那他呢?他會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弗蘭克林沉吟道:“岑大師是我引入進來打破平衡的關鍵點,現在著手應對雷斧和獨狼,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引入外援。
我和岑大師談過合作細節,他對賞金鎮的權力沒什麼興趣,他只希望我們能提供優質的供應服務和傭兵服務,未來我們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他也會獲得一個議員的席位,但是是個虛職。”
弗蘭克林見他陷入深思,趁熱打鐵,說道:“老朋友,這次我們同心協力一定可以把賞金鎮重新掌握在手中,我認為這次時機已經成熟了,你還有什麼顧慮呢?或者,你還想驗驗他的成色?”
“我就是這麼想的!想成為凱薩琳的男人,先過我這一關!”加菲爾德站起來,氣勢轟然散開,渾身的肌肉按照某種規律緊密地排列在一起,肌肉纖維繃緊,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岩石,他魁梧的身軀變得更加雄壯,整個人如同一把矗立的鋼鐵戰錘。
岑牧站起身,微笑道:“在這打,地方怕是有點小。”
加菲爾德留意到岑牧的右腿,笑道:“你果然藏了一手,這條腿掩飾得很好嘛!這樣才有點意思。”
弗蘭克林說道:“大家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隨弗蘭克林來到府邸的地下室,地面用形狀不規律的火山岩鋪出來,fèng隙間填充混凝土沙礫,堅硬耐磨,十分干慡,不過這種場地太硬,不適合長時間練功。
眾人在空曠的訓練場中央停下來。
加菲爾德說道:“我的能力有一半在兵器上,一把錘和一塊盾,我沒有帶裝備來,臨時找幾件替代吧!”
加菲爾德對這個訓練場很熟悉,場地周邊就放了一些訓練使用的冷兵器,他隨意挑選了一把嬰兒手臂粗細的扳手,和一塊厚實的鋼鐵盾牌。
這兩件東西雖然粗糙,但質量擺在那裡,加起來近五十公斤重,猛力掄出去,砸在人身上,逃不了骨頭斷裂的結局。
弗蘭克林皺眉道:“下手不要太重了,自己人不要傷了和氣。”
加菲爾德冷笑道:“班傑明,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要明白一點,如果他的能力不夠,他和我打,最多是斷條腿;和拓跋鴻打,丟的就是命了!你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
弗蘭克林無言以對。
凱薩琳則露出擔憂的表情,她沒有親眼見識岑牧和弗蘭克林的決鬥過程,不知道岑牧的套路,實在很難想像岑牧要怎麼才能贏下加菲爾德,她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也就是落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加菲爾德轉頭對岑牧說道:“岑大師,你安靜地做一個機械師多好,非要趟這趟渾水,一個人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他到底什麼意思?好像對於賞金鎮的權力變更並不熱衷,這個時候還勸退自己,也不顧弗蘭克林的感受,難道這才是他們之間產生分歧的原因嗎?他們的心始終沒在一塊,只是表面維持一個和平的關係嗎?
岑牧笑道:“我在做什麼事情,自己很清楚。交淺言深,是為人處事的大忌諱,加菲爾德先生不會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