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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另一方,岑牧的狂奔又是另一種感覺,他在廢墟上飄,左移,右跳,或遠或近,曲線前進,人們甚至猜不到他下一個落點在哪裡,他的速度甚至要更快一線,但他的動靜很小,下腳處的磚石几乎沒有受到損害,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輕靈的羽毛。
反差如此之大,像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戰鬥。
數百米的距離,在不到兩個呼吸之間跑完,這會是怎樣的火星撞地球?
“啊!”趙龍圖一聲狂嘯,在移動中雙手握刀撩起來,地面被切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碎裂的磚石在一道犀利刀勁的催動下,迸發出不亞於炸彈碎片一樣的速度。
就在刀浪近身的剎那,岑牧的身影閃爍,人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等眼睛重新捕捉到目標,岑牧出現在趙龍圖身側,新刑天暴起耀眼光華,一刀切入趙龍圖腰肋,刀鋒嵌入一半,觸感凝實,很難再推進去,他的衣服底下藏了內甲,也幸虧岑牧換了武器,如果是唐刀,恐怕連貼身內甲都切不開。
趙龍圖一擊受傷,怒吼一聲,蒲扇大手如同蟒蛇出洞,直朝岑牧臉上抓來,眼前兀然一黑,速度並不慢。
這一擊註定落空。
如果趙龍圖的速度跟不上他,這一戰他毫無勝算,因為拼體力,他更加不是岑牧的對手,岑牧體內的烈焰寶珠儲藏了35000個宇宙基本能量單位,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和他比拼體能。
一個回合的交鋒可以了解彼此很多數據,趙龍圖並不傻,他感覺到速度的差異,估計下來,沒有勝算,心裡已經在盤算逃離方案。
趙龍圖問道:“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身高、體型、說話的腔調,那個人死了,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你敢不敢露個臉?”
岑牧笑道:“我為什麼要露臉?”
趙龍圖輕哼一聲,說道:“你必須露臉!因為那個人是趙氏皇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你不做,你從此將被被列入趙家危險敵人名單中,趙氏皇族的人以追殺你為第一要務,換句話說,你將被趙家全球通緝;除非你排除這個疑點,那樣的話,你只會是我龍圖軍的敵人,我們終有一場生死戰。”
岑牧哂笑道:“趙龍圖,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號角色,你知道我為什麼約你決鬥?”
明知道對手是故意一問,但是,趙龍圖想知道答案。
“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沒打算放你回去!”
趙龍圖哈哈大笑,正當他想撂出一句,那你就試試。
一團橙色的火光打在他臉上,隔著十幾米,依然感覺到熾烈逼人,這團火還在膨脹,它的顏色愈來愈深,火焰翻滾間,可見活躍躁動的橙色光粒子,粒子匯集在一起,組成一些玄妙的紋路,紋路是活動的,它們在流動,並且流速越來越慢,在凝滯中感受到一股針刺一般的危險感。
事實上,不用直覺來感受,光憑眼睛就能看到,對手正在做一件讓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事情。
岑牧雙手之間捧著一團籮筐大的巨型火球,它如同一個微型的太陽,不斷往外噴涌灼熱的火流,空氣被燒得扭曲,給人一種連空間都要被融化的感覺。
趙龍圖甚至動不了逃跑的念頭,他的腦海中閃爍一個疑問:“媽的!這麼大的火球,不會是假的吧?”
然後,趙龍圖看到火球眼中越來越大……
轟!
無聲無息的爆炸,橙黃色、淡藍色、鮮紅色、蒼白色,無數無法形容的火苗呈噴射狀,朝四面八方爆散開來,如同核爆炸一樣絢爛,整個天空被暈染成紅色,灼熱的氣流呈衝擊波態勢往外推進……
人人駭然,這氣浪豈不是要把人烤熟?!
驚駭之中,人們卻來不及逃離,往前撲倒在地上,懸浮在空中的機甲,作鳥獸散。
當灼熱的氣浪吹拂出去,如暖風拂面,熱量並沒有想像中的威力,難道火球是唬人的?
人們好奇地拗起頭,看向場中,他們看到了一個焦黑的坑,坑內的物質呈現融化狀,底部可見鮮紅的岩漿,有些石頭還在熊熊燃燒。
那原本是趙龍圖站立的位置,而此刻,屍骨全無,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任何他存在的痕跡,一位新晉天王死無全屍。
岑牧朗聲說道:“回去告訴無定王,他大兒子我殺了!這是第一個,還一個趙浩然,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下一個輪到他!”
既是戰爭宣言,又是一種誓言,站在那個焦黑的大坑前,沒有人會認為他的話只是場面話。
向無定王宣戰?!大概是聯邦人這輩子看到的最瘋狂的事情!
宋世文露出苦澀的笑意,在一眾笑臉中,顯得如此不和諧。
第0016章 姻緣
羅宋決戰,龍圖兵團全軍覆滅,趙龍圖隕落。
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如同海嘯一般瞬間席捲整個聯邦,將羅宋城這個彈丸之地,曝光在整個聯邦眼底。
據說,聽到這個消息,無定王將自己關在房間,一天一夜沒有出來,他終於嘗到了老年喪子的痛苦,不知道那些受他迫害而死的家庭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感到快慰。
這一戰也捧紅了一台機甲和一個神秘的控火者。
中立城市的一些名人表示,趙家多行不義,終於觸怒了一些隱藏的強者,他們也加入了反抗趙家霸權的行列,對於部分地區處於劣勢的勢力來說,是一劑強心針。
戰後,凌家人和唐家人忙得通宵達旦,清理參與羅家勢力的戰鬥還在繼續,另外,查抄羅家倉庫和各處隱藏店鋪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而作戰的幾個當事人卻是忙裡偷閒,正圍一個充滿暖意的房間內,邊吃邊聊,熱火朝天。
凌家五個人,凌添、凌叮兄妹、小黑(金)和小白。
宋家則有宋宛如、宋裳、石叔、宋棠(小果)。
唐家則只有唐馨母子和王昕。
凌叮笑吟吟說道:“岑哥哥,你和趙龍圖什麼仇什麼恨,把人家燒成了灰燼,無定王恐怕要把你恨死了!”
“趙龍圖倒是不欠我什麼,他老子欠我太多了!師父的死,最直接的原因是趙浩然偷走了我的箱子,把他獻給了趙煊,造就了一個老變態,而趙煊這個人實際上受到了無定王的蠱惑,可以說,聯邦當前的內亂就是他們一家人帶來的!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凌戰笑道:“小牧,你那麼大一個火球砸下來,可真是暴力!完了之後,那話撂出來,更是暴躁!我就喜歡這腔調!我想這段時間無定王恐怕連覺都睡不著了!”
凌添插言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岑牧搖頭微笑道:“沒有那麼簡單,全面的戰爭把趙家的底蘊逼了出來,他們不會這麼快衰敗,要說真正實力,就高端戰力來說,趙家更強,畢竟歐冶世家的頂尖強者都站在他們那一方,只是說,最終的決戰還沒來臨,誰也不知道傳言中的最強世家和無冕之王,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而且,現在只有和趙家有血仇的家族才會堅定不移地反抗他們,我們指望不了其他人,更別說那些毫無關係的荒野勢力,我從南邊來,一路看到聯邦大地到處爆發戰亂,很多小組織小勢力趁亂而起,打的主意就是趁著聯邦重新劃分蛋糕的機會,撈到屬於自己的一杯羹。”
聞言,凌戰頷首道:“小牧說得沒錯,確實不能指望其他人,就說宋家吧!”
說著,凌戰向宋宛如點頭致歉,說道:“說個不愛聽的話,小牧幹掉趙龍圖,宋族長是很不開心的,他不想立場鮮明地反對趙家,當然,我也能理解,畢竟宋家勢單力薄,承受不了趙家的報復,等我家援軍一走,宋家就存有這個憂患。”
宋宛如莞爾笑道:“凌少將軍不必介懷,我現在是唐家人,雖然亡夫已去。你說得有道理,一直以來,宋家的定位就不高,上一代和這一代的族長都是保守的人,抱著守成的心思,偏安一隅。
所以,宋家人才是這個態度,希望凌少將軍能夠理解,說起來,我們都是沒什麼野心的普通老百姓啊!”
凌戰抱拳,表示自己並沒有介懷。
宋裳笑著補充道:“姑媽說得沒錯,不然宋家也不至於受到羅家的欺負,其實,很早之前,羅宋城叫『宋城』,羅宋城一些老的世家都記得這個名字,後來,羅家強勢入局,才改名『羅宋城』。”
“那正好,這回可以名正言順地改回來了。”凌叮拿起酒瓶,給岑牧斟了半杯,笑嘻嘻說道:“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羅家咯!只要不再跳出個什麼田家、李家什麼的。”
石叔粗著嗓子,說道:“那不會,宋家有我,再說,咱們當年水道區的英雄豪傑都成材了,小牧不用出手,光是幾個小的長大了,就能扛起一片天,你們別說,連小果都不好對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