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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見狀,說道:“雲老,要不要我幫忙?我力氣大。”
雲老頭搖頭道:“這個不是力氣大就能退出來的,槍是精密儀器,你力氣大就把它給掰彎了,有什麼用?!可惜我也就是一個打鐵的,不擅長這個,只能找武器專家來解決。”
那男人皺眉道:“咱們小鎮哪有這樣的人?!上次報廢了兩把槍,還是新型的G36,帶瞄準鏡的,真他娘的可惜!老大都氣死了,咱小鎮有好幾個神槍手,他媽竟然好槍不夠,要不然也不至於用這種貨色。”
雲老頭不假思索道:“買啊!買幾杆過來!小臧,別說鐵罡買不起?!”
小臧說道:“老大最近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批異能藥劑,流動資金不大夠啊!而且老大其實不大看得起槍手,他還是覺得能力更實在一點,槍手沒了槍,什麼都不是!能力在什麼環境下都能適應。”
雲老頭說道:“話不是這麼說,一支健全的隊伍應該什麼人都有,能力者有能力者的用途,槍手有槍手的用途,相比前者,槍手更廉價,只要彈藥不絕,槍手就永遠有戰鬥力。”
小臧頷首道:“是個這個道理,老大也有一些難處,現在口徑大威力強的衝鋒鎗賣得又很貴,便宜貨呢,又不可靠,上次找狗爺進了一批SG550,結果用了一次,兩把槍就報廢了,我猜他們有在裡面做手腳,下次老大少不了要找狗爺的麻煩。”
雲老聞言,無言以對,他畢竟不是做決策的人,能給些建議就不錯了。
突然,岑牧從屋裡走出來,說道:“要不……讓我看看?我對槍械還算比較熟悉。”
小臧皺起眉頭,轉頭看雲老的臉色。
雲老遲疑地看著岑牧,也沒有明確反對。
看他就是一個跛子,也不怕他搶走,小臧把槍遞了過去。
岑牧接過來,朝下看了看拋殼窗,也簡單試了一下,能否抽動套筒,紋絲不動,看來是卡死了。
岑牧一邊拆解槍械,一邊說道:“它應該是卡死了,只能拆開槍才能解決問題,卡殼有很多種原因,我們可以依次檢查以下的地方:抽殼鉤邊緣是否破損?是否因鏽蝕而卡死?抽殼鉤簧是否老化?彈底緣是否破損?拋殼挺是否破損?彈匣唇邊是否變形?是否抱彈可靠?彈殼底是否有擊針撞擊的痕跡?是否擊針折斷?是否擊針生鏽被卡住?是否擊錘簧老化力道不夠了?”
眨眼的功夫,一把全自動步槍,就變成一堆散亂的零件,卡在彈艙中的子彈被倒了出來,岑牧在一堆東西中捻起一根變形的擊針,說道:“是它的問題了,這擊針老化,已經不用了。”
小臧下意識問道:“那要怎樣才能修好?”
“重新做一根擊針,雲老應該可以做的吧?這玩意兒最大的要求就是可靠的性能,堅韌度合適,耐磨。”
小臧轉頭看向雲老。
雲老沉吟道:“如果只是做一枚擊針,問題不大。”
小臧喜出望外,他立馬爬了起來,說道:“我再把那兩把爆發的槍枝拿過來,你幫我瞧瞧。”
岑牧默然點頭。
第0007章 破綻
岑牧邊作邊說,有賣弄的嫌疑,不過效果很不錯,當岑牧把另外兩把槍的問題指出來,並給出修理方案,沒有人再懷疑他武器專家的背景。
三把槍在雲老的幫助下,全部修理好,並成功試射,小臧欣喜異常,一群人喜出望外,全然不顧淅瀝的輻射雨,搬著槍,朝鐵罡的房子奔去。
雲老頭看他一眼,說道:“你倒是很會抓住機會表現!”
“沒辦法,現在寄人籬下。”岑牧攤開手,笑道:“雲老,為什麼對我有如此戒心?”
雲老頭解釋道:“不是針對你,是針對你這類人。”
“那你這個針對沒什麼道理嘛!讓我猜一下,之所以讓你如此忌憚,是因為我沒辦法讓你看透,對嗎?”
雲老頭無言以對,乾脆沉默不回。
“好吧!我換個說法,為什麼你就覺得大壯就比我可靠呢?咱不談感情親疏,客觀評價。”
雲老頭應聲道:“他忠厚老實,喜怒哀樂,一目了然。你這個人,痛是淡然,委屈是淡然,充滿壓力是淡然,面對生死也是淡然,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
岑牧啞然一笑,說道:“你覺得我在裝?”
“沒錯。”
岑牧認真審視一下,站到雲老頭的立場上思考,還真有這麼一點感覺,他頷首道:“之前從來沒人這麼評價過我,聽你一說,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頓了頓,岑牧接著說道:“可是就算我在裝,別人何嘗不是呢?荒野表里純粹的人已經死光了,大壯如果真的憨厚如他外表一樣,他還能活到現在?!打過無數場仗都不死的男人,哪有那麼你想的簡單?你說呢?”
岑牧在大壯脫下蓑衣後,看到他裸露胸口和臂膀上無數條大小不一的傷疤,猜想他一定是經歷了無數場戰役的男人。
雲老頭再次沉默,無言以對。
岑牧抿著嘴,苦澀道:“我也有一個妹妹,她很小,現在大概五歲了,以前我們在一起時候,我也是想盡辦法保護她,讓她不接觸這個,不接觸那個,總想替她規劃好生活,她也很聽我的話,後來我犯了事,必須逃走,又不能帶她跑,那個時候我才醒悟,情況很嚴重,離開我,她怎麼獨立生活?!我這樣費盡心思地保護她,不是在傷害她嘛!幸運的是,我有一個姐姐幫我照顧她,我才可以跑得那麼沒有後顧之憂。”
見岑牧停頓,雲老頭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在外面結交很多大佬,也闖出了一點名堂,但是招惹的敵人也更強大,我還是不敢把她接回來,直到有一天,戰爭全面爆發了。”
“她死了嗎?”
岑牧搖頭道:“不知道,戰爭爆發的時候,我們相隔很遠,我正在和人拼命,她暫時也許沒事,但終究會遭受戰亂,可我已經來到這個莫名的地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去。”
小芥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她問道:“大哥哥,看你這麼年青,怎麼感覺你好像歷經滄桑?!”
對於這個質疑,岑牧笑了笑,沒有解釋。
雲老頭也沒再阻攔小芥子,岑牧說的故事必然會引起的他的一些反思。
雲老頭想了想,說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道理他能接受,但是岑牧為什麼和他們說?卻不和其他人說?有什麼目的呢?難道只是為了拉攏兩人的關係?
岑牧指了指外面的屋子,笑道:“我覺得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倒是和我有幾分相似,你不是普通人,小芥子也不是,荒野不會孕育這樣開朗性格的小孩。”
此話一出,雲老頭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手上青筋一冒,見岑牧坦然的模樣,他喟然一嘆,說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岑牧笑道:“你別緊張,我也就是發現了一些小細節,你說你不是武器專家,但是我看你第一次拿槍,槍口不對準人,手卡在保險按鈕上,姿勢很標準,而且,其實你第一眼看到拋殼窗,就知道這槍在哪裡壞掉了,可你不想說,因為這不符合一個老鐵匠的出身,你不想被鐵罡盯著;第二個破綻也說不上是破綻,我就是覺得鐵匠和糙藥師這兩個天生搭配不到一起的職業,在一個人身上呈現,有點奇怪;第三,小芥子的性格是個破綻,前面也提過;第四,說得再透徹一點,我個人會一些易容之術,眼光當然和常人就不同。”
聽到最後一個理由,雲老頭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岑牧,這可以說是他最想隱藏的秘密,卻被人輕易揭露出來。
聽完這些話,雲老頭只能無奈嘆息,道:“你的觀察很敏銳,沒想到我身上有這麼多破綻。”
小芥子睜著滴溜溜的眼睛,看著兩人的交鋒,她說道:“我就是在荒野長大的,只不過走過的地方很多而已。”
兩人都沒有理會這個小姑娘。
雲老頭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雲戚,盧克城人,你好。”
岑牧笑道:“能得知雲老的真名,真是莫大的榮幸,我本名就是岑牧,來自無序之地外的聯邦。”
雲戚疑問道:“什麼是無序之地?”
“一幫自詡文明的人占據這個星球上條件最好的一片區域,建立許多城市,城市發展成一個網絡,最後由三大家族管轄,成立一個城市聯邦,他們把所轄之地統稱為聯邦,而轄區之外,則被他們標識為『無序之地』,即沒有秩序,野蠻,荒蕪的地域。”
“真是傲慢!”雲戚皺起眉頭,表情不悅,不過沒有繼續深究,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大問題,道:“那你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