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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面色一正,看著丁一說:「我相信我的同事,就像唐然相信你。」
丁一沉默的看著何南,半晌後才開口說:「何警官,對於我這麼一個從案發到現在都未曾到過現場的人,你們都一再詢問,卻對直接接觸過視頻的人毫無懷疑,這就是你的職業素養?」
何南神色一僵,起身說:「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丁一冷清的說:「何警官,你雖然常常笑,但你的心是冷的。」
何南驀然看向丁一,卻見他眸光清澈,面容坦然,何南沒再說話,離開了大廳,徑直去了案發現場。
唐然看向張翠蘭,說:「張姨,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吧。」
張翠蘭一怔,隨即回神,說:「好好,張姨這就給你去做。」
丁一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不禁皺了皺眉,唐然見狀連忙說:「老師,我再給你倒杯茶吧。」
丁一搖搖頭,說:「你的體溫計可以拿出來了。」
唐然這才想起自己在量體溫,他拿出體溫計看了看37.5度,說:「老師,已經開始退燒了。」
丁一點點頭,說:「為什麼你對何南有那麼大的敵意?」
唐然垂下眸子,委屈的說:「我不喜歡他,老師也說了他的心是冷的。」
丁一看著唐然,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只他,也包括你我。」
☆、告一段落
2018年9月19日下午四點,刑警隊包括痕檢科和法醫科的同事離開了唐家別墅,與預想的一樣毫無所獲,唐愛國用來作案的兇器沒有找到,何南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唐皓身上。
剛從唐家回來,何南就直接去了審訊室,看了一眼坐在裡面的周雪,問:「怎麼樣了?」
梁竹回答道:「都說了。9月15日凌晨兩點左右,唐愛國確實接過一通電話,打電話的正是唐皓。掛點電話後,他便開著周雪的車離開,並讓周雪偽造他還在公司的假象。唐愛國再次回到公司,大約是凌晨三點半。大約六點半時,他用周雪的手機給張翠蘭打電話,然後讓張翠蘭用別墅的電話回撥,然後唐愛國就開著自己的車回家。隊長,周雪與張翠蘭的口供完全對的上。」
何南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筆錄簡單的翻了翻。
龐海小聲的問:「隊長,你們那邊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何南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筆錄放回桌上,說:「一無所獲。好了,將她帶下去吧,我們重新提審唐皓。」
龐海眉頭微皺,說:「隊長,就算唐皓翻供說方華不是他殺的,那我們找不到關鍵性的證據,也定不了唐愛國的罪啊。」
何南深吸一口氣,說:「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盡最大的努力,至於結果如何,那就交給法院吧。希望能從唐皓那裡得到有用的線索。」
2018年9月19日晚上八點,刑警隊審訊室,唐皓再度被提審。此時的唐皓面色蒼白,眼神麻木,下顎上些許胡茬沒有整理,身上穿著藍色的囚服,頭髮被理成了板寸,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何南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唐皓,方華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唐皓垂著頭,平靜的回答:「是。」
何南來到唐皓身前,將手中的材料攤開,說:「這是方華的屍檢報告,死者被刺四刀,有三刀創口一致,是你那把□□所致。而剩下的那一刀,也就是致命的一刀,創口卻比其他三刀寬了0.5公分,說明這一刀並不是你刺的,所以方華並不是你所殺,你是在替別人頂罪,對不對?」
唐皓抬眸看向何南,說:「我捅她的時候手抖了一下,多劃開了0.5公分,不行嗎?頂罪,我為什麼要頂罪,我唐皓什麼壞事都幹過,唯獨沒幹過好事,更何況是替別人頂殺人的罪。」
何南直視唐皓的眼睛,說:「你是沒幹過什麼好事,但你這次卻在給別人頂罪,這個人就是被你親手殺了的你的父親唐愛國。凌晨兩點左右,你曾給唐愛國打過電話,通話結束後他就開著周雪的車回了家,回到家為你清理現場的時候,發現方華並沒有死,於是他又補了一刀,恰恰是這一刀要了方華的命。你之所以看那張照片會情緒失控,是因為你最後看到的方華的臉,眼睛是閉著的,而這張照片上的方華卻是睜著的,對麼?」
唐皓的眸光微閃,雙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掩飾性的笑著說:「何警官,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我為什麼要替他頂罪,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媽也不會那麼早死,我恨不能他早點死,怎麼可能為他頂罪。」
何南逼視著唐皓,繼續說:「因為你覺得他殺方華,是為了不讓她指控你,因為你從這件事上感受到渴望許久的父愛,所以你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替他頂罪,多麼?」
唐皓毫不畏懼的回視著何南,沉默了半晌後移開目光,說:「何警官,方華是我殺的,唐愛國也是我殺的,就是為了給我媽報仇,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謝謝你能高看我一眼。」
何南厲聲喝道:「唐皓,如果背上兩條人命,你就死定了,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們辦案,我們會幫你求情,說不定你還有一線生機,我這是在救你!」
唐皓的眼睛閃過一瞬間的掙扎,隨即再次陷入死寂,問:「你們沒有找到證據吧,不然不會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何警官,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但殺了人就是殺了人,即便能夠偷生,也不過是活在恐懼中,還不如死了。方華、唐愛國都是我殺的,你不用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