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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漸漸忘記了唐氏的真正主人,將丁一和唐氏視為一體,而身為唐氏真正主人的唐然,卻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非常高興,在他心裡無論多少個唐氏,都不及丁一的一句關心。況且他巴不得用唐氏綁住丁一,讓唐氏成為他們之間的羈絆。可是他了解,丁一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唐氏這個人人都想得到的大蛋糕,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他承諾過的責任,一旦他確定自己能夠擔起唐氏,他會毫不猶豫的退出。雖然看起來冷心冷肺,可也是他最讓人著迷的地方。
2019年10月4日,經偵隊審訊室,往日西裝筆挺的朗森,今天穿著一身囚服,囂張跋扈不見,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兩鬢竟生出了白髮,他垂著頭,精神萎靡。坐在他對面的,是調查組的組長包郁和經偵隊隊長程海。
包郁看著朗森,說:「朗森,你到現在還不肯開口麼?」
朗森抬頭看向包郁,面無表情的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偷稅漏稅,惡意競爭,收買質檢部門的人,使用不合格的建築材料,所有的我都認。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敢作敢當!」
包郁冷哼一聲,說:「敢作敢當?你還以為是二十年前,你混黑社會的時候?1999年,你因謀殺罪被控告,最後卻因證據不足被釋放,之後的三年,身無分文的你迅速成為南市首屈一指的商業新秀,五年後朝陽地產成為南市的支柱產業,你一個小混混也搖身一變成為知名企業家,如果說這其中沒什麼,你覺得我會信嗎?」
朗森的眼睛閃爍不定,隨即笑著說:「這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我經商的天賦了得,白手起家的人多了去了,你們怎麼就偏偏揪著我不放,只因為我之前是小混混,就不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再說那個年代發家的人,有幾個是乾淨的,就比如唐氏,唐愛國他為什麼能有今天,還不是當初他傍上了南市市長的女兒,你們怎麼不去查唐氏?」
「之前唐氏怎麼樣,我不清楚,但至少唐氏旗下的房產全部符合國家標準。」程海忍不住替唐氏說話。
朗森一噎,說:「我沒什麼好說的。想知道什麼,你們自己去查,有證據就告我,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只要不死,我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朗森,我真替你可憐,你落得如今的下場,你身後的人連問都不問,明顯他已經將你放棄了,你卻為他死扛著,值嗎?」包郁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幫你科普科普,就你現在身上背的罪過,數罪併罰,足夠你下半輩子待在監獄,想出來,想翻身,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朗森眼裡有一瞬間的掙扎,隨即恢復平靜,譏誚的說:「我說了只要不死,我就有翻身的機會,就算是無期,只要我好好改造,就有可能減刑,說不定還能出來安享晚年呢。」
「好,既然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也沒必要再給你機會。」包郁拿起手邊的一份資料,來到朗森面前,將資料一頁一頁的翻給他看,說:「這些材料都是你的總經理高源的供詞,這上面就有交代,你因為暴力拆遷致人死亡的事實,不僅如此,李有才你應該有些印象吧,因為想要上告你暴力拆遷的事,被你派人殺了。還有張翠萍,你們朝陽會所的領班,因為聽到你們殺人的事,被你滅口。還需要我多說麼?你還覺得自己有翻身的機會?」
朗森面色變得蒼白,他神情激動的說:「誣告,都是誣告,高源他是胡說八道!」
包郁平靜的說:「你覺得他誣陷你,會有什麼好處?朗森,你手上的人命絕對不止這兩個,不過以現有的證據,我們完全可以以謀殺罪控告你!你幕後的人,如果真的想救你,我們又怎麼會這麼快找到證據定?事到如今,你應該已經看清自己的處境,你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棄子而已。」
「不會的,不會的!你是在詐我,一定是在詐我,我是不會上當的。」朗森不安的咆哮著。
包郁無視他的咆哮,拿過一個證物袋,裡面是一部手機,他輸入密碼打開,找到錄音點了一下,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郎總,上次拆遷的時候死了幾個人,原本都講好了賠錢了事,可李有才非嚷嚷著要上告,您看我們該怎麼處理?」
「不是已經死了幾個了嘛,再死一個也就費點錢的事,既然他這麼不識相,那就送他去見他的死鬼兒子!不過,事情一定要辦的乾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證據,否則出了事你就自己兜著!」
「朗總放心,我一定把事辦好!」
朗森狡辯道:「這不是我,這是有人誣陷!這段錄音是技術合成的,我沒這麼說過!是唐氏的人,一定是唐氏的人收買高源誣陷我!」
程海一聽被氣樂了,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材料,說:「這是錄音的鑑定證書!裡面的聲音一個是你,一個是高源,你覺得他會用自己的命去誣陷你?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沒有人性!如果不是唐氏收拾爛攤子,你禍害的那些民眾殺了你的心都有!」
「唐氏做什麼了,你為什麼這麼說?」
朗森的朝陽和唐愛國的唐氏鬥了這麼多年,早就成了宿敵,朗森不相信唐氏會為朝陽做什麼。
「唐氏願意無償的將旗下房產租給受到損害的民眾,直到新的合格的樓房建成。你們朝陽就是禍害南市的一顆老鼠屎,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給南市帶來多大的衝擊和損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