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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明白視頻已經被轉發那麼多次,即便網警在盡力刪除,也備不住有人下載,幾乎全南市的人都在討論唐家的案子,唐然的痛苦成了全南市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如果唐然受不住真的自殺了,那兇手幾乎涵蓋了南市的所有人。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是多麼可悲的事。
唐然雙眼含淚,嘲諷的看了兩人一眼,將手裡那張寫著何南電話的紙條扔進了垃圾桶,徑直向門口走去。
「唐然。」何南叫住唐然,鄭重的說:「未經你允許私自進入你房間是我不對,該受什麼懲罰我都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只能說抱歉。我向你承諾,一定會找出那個上傳視頻的人,給你一個真相,也給我一個真相。」
唐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徑直打開門走了出去。
王亮擔憂的看著何南,說:「隊長,這事要是真追究起來,恐怕不好辦。」
何南拍了拍王亮的肩膀,平靜的說:「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但我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不過我一定會找出那個上傳視頻的人,給唐然一個交代。」
何南出了會議室,徑直來到尤廣平的辦公室,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的來意。
尤廣平皺著眉頭說:「你是懷疑方華是唐愛國殺的?可有依據?」
「尤局,唐皓看到照片時的反應,您也看的清楚,那絕對不正常,再加上張翠蘭的證詞,我們有理由懷疑唐愛國是殺死方華的兇手。」
尤廣平看著何南,說:「何南,唐愛國已經死了,也相當於已經伏法,真相還那麼重要麼?你有沒有想過唐然,你要的那個真相,對他來說會不會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何南一怔,唐然那雙絕望又憤怒的眼睛躍然眼前,可依舊堅定的說:「尤局,不論真相多麼殘酷,那都是事實。況且,我們刑警的責任和使命就是尋求真相,還被害者一個公道。」
「你要知道,唐愛國已經死了,就算復檢查出兇器不是同一把,只要找不到那把兇器,或者兇器上沒有唐愛國的指紋,你都無法定他的罪,到最後很可能會一無所獲,還找人怨恨。」
何南神色堅定的說:「我們做刑警的做的就是找出真相的活,怨恨的人還少嗎?尤局,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一力承擔。」
尤廣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說:「好,我批了,你去吧。」
「謝謝尤局。」
看著何南的背影,尤廣平突然說:「何南,你有沒有想過唐皓為什麼要將所有的罪名都頂下來?」
何南轉身剛想開口,卻被尤廣平打斷,他平靜的說:「你不用回答我,去吧。」
何南有些怔仲,他再度看了一眼尤廣平,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尤廣平再次嘆了口氣,呢喃的說:「都十年了,這脾氣還是這麼執拗,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高勤從休息室里出來,笑著說:「他啊就是這性子,你不就喜歡他這種一往無前的勁頭麼?」
尤廣平不置可否的說:「何南的生活還是太順遂,希望以後遇到打擊,還能如此一如既往。」
☆、再遇
2018年9月19日上午九點,蘇航拿著復檢資料來找何南,見他正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資料,徑直走了過去,將資料扔在何南桌上,轉身就走。
何南一怔,拿起桌上的資料一看,連忙站起身三兩步追上蘇航,笑著說:「怎麼剛來就走,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蘇航傲嬌的看了何南一眼,不打算搭理他。
何南也不在意,厚臉皮的拉扯著蘇航不讓他走,說:「你說你這人,不就說你兩句麼,還真生氣了?」
蘇航頓時被氣笑了,沒好氣的說:「怎麼著,都被人懷疑人品了,還不准人生氣了?你何大隊長還真是霸道!」
「我就是牛脾氣,生氣起來什麼話都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斯文人跟我這武夫計較什麼。況且你這人品絕對優秀,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你。」
面對這麼厚顏無恥的何南,蘇航是真的沒轍,他連忙舉手投降,說:「得,我不生氣,不生氣還不行嗎?你趕緊忙你的去吧。」
何南蹬鼻子上臉,笑著說:「資料這麼厚一打,我一介武夫什麼時候能看完,你給我說下結論唄。」
王亮實在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蘇航看了一圈,個頂個的在憋笑,他不禁翻了個白眼,說:「刑警隊怎麼有你這麼一個奇葩隊長!你猜的沒錯,致命的一刀與其他三刀所用的兇器有些微差別,傷口寬了0.5厘米。不過,如果沒有找到兇器,這細微的差別根本無法說明什麼。」
何南拍了拍蘇航的肩膀,笑著說:「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蘇航看著何南,嘴角勾起一抹笑,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說:「這是你欠我的,下次說話再沒有把門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2018年9月19日下午一點,何南拿著復檢資料向尤廣平申請了搜查令,帶著人再次來到唐家別墅。令他意外的是,丁一居然也在唐家別墅。
何南吩咐其他人搜尋證據,而他則來到丁一身前,丁一看到他走進,不禁皺了皺眉,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不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