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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尺另一面,刻著一條蟲子,勾著幾條小腿,還有觸角,一對小翅膀,光眼睛,就有七八隻,一條長尾巴。
這條蟲子古怪得很,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蟲子,似乎是各種蟲子結合在一起,才能變化出這樣的蟲子。
最終看不出什麼花樣,卻驚倒母親,隔著房間大音量罵著,我趕緊關燈睡覺。
我心想:三七年逃走的殭屍到底是誰?後來他老婆跟著走了,到底又有什麼變故?這把尺子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叫做萬蟲之尺。
想到這裡,我越發清醒,直到東方發白才勉強眯上眼睛。
☆、第五章 黑煞教
七月二號早晨,我很早就醒了,發現地板上面掉了一地的蚊子。
我從床上翻身下來,發現腳踝上面兩個黑色腳印越來越濃。找了一件運動長褲套上,暫時可以遮住。
我沒有去看寶媽和寶爸一家人,因為實在怕聽到鑽心的痛楚。有的人延壽百年,有的人出生就早殤。你說這公平嗎?不,這是無常!無常的命運,無常的人生。一切都是無常的力量。
寶奶奶被人扶著來我家,找我說一件事情,已經到了門外。老人家白髮蒼蒼,比之昨天還要衰老一些。兒子和兒媳婦口中沒有說什麼,可老人家心裏面肯定會責怪自己。
我想,寶媽還年輕,再生一個不是難事。
寶奶奶進門的時候,就喊道:“這一切都是報應。天在做,人在看。沒想到報應卻來得這麼晚。落在可憐孫兒身上。”
我讓母親泡一杯溫的白糖水,問道:“奶奶,你說一說!”寶奶奶剛要說。茅文杰和何青眉正好過來找我,手裡面提著不少禮物,肯定是為紅漆棺材來的。
寶奶奶喝了一口白糖水,說了起來。
寶奶奶說道:“在我之前有個哥哥。生出來的時候,腦袋頂了一個大毒瘤。大毒瘤裡面似乎還有蟲子在動。我父一狠心,就用個木盆裝著我的小哥哥,順著河水飄下去,怕是溺死在河水裡面。直到我父臨終之前,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想必是後悔得很。是不是冥冥之中天理輪迴,讓我的孫子也死在那條河上面。”
寶奶奶是河上游的宋溪村的人,她今年七十。應該是抗日戰爭四零年出生的。她口中哥哥大幾歲,活到現在也差不多也是七十出頭。若真是地府的閻王安排這一齣戲,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說道:“逝者不可追。都過去了。”
茅文杰聽得很仔細,問道:“當時小哥哥溺死水中,屍骨找回來了沒有!會不會被人救起來還活著呢?”
寶奶奶哽咽道:“後來看到破木盆裡面都是鮮血,怕是停在岸邊,被野狗給吃了……”
我推了一把茅文杰,讓他屁蛋不要再說了。寶奶奶落淚,母親安慰了幾句。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三七年河道拓寬之時,地宮逃走的殭屍,在河邊救起頭長肉瘤的宋世遺(當時黃昏,一條野狗要吃小孩,被殭屍殺死。寶奶奶哥哥後來取名宋世遺,宋是他的姓,世遺表示被世間遺棄的人),木盆裡面看到的鮮血其實是野狗的。(這段經歷,會在後面接著說。)
我隨茅文杰和何青眉一起便往河邊去。何青眉忽然走近說道:“你昨天得了一把黑色尺子?”我心想好尖的眼神:“你是什麼職業?”
何青眉也打太極:“你先說得到沒有。”我搖搖頭不作聲。只見小黑狗跑來,昨晚守在小寶家一晚上,並沒有古怪的事情發生。
何青眉看著小黑狗道:“這條中華田園犬看起來很厲害。”我道:“當然,它還很好色的。你小心一點。”
何青眉問道:“你和它相比,誰更色一點?”
我剛想說肯定要狗小賤好色一點,但這不是人不如狗,但要說我比小黑狗好色,豈不是遭人笑話。
我連忙道:“涉及隱私。不答。”
河邊停著的紅漆棺材,棺材四周的青草發黑枯萎。我沉聲問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茅文杰道:“你幫我把棺材安穩下葬就可以了。還是五萬塊錢。”我當時就生氣,你媽不說拉倒,棺材下葬還不好說,你弄一百斤汽油來,我一把火就給你燒了,你現在把這個怪東西丟到我村子,我怎麼辦。
茅文杰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知道茅文杰說假話,但是昨天在水中,已經答應棺材裡面的人,用紙錢包成一個香龕,插上五根香道:“要是你讓我下葬的話,就受了這香。”
香點上,我露出了笑容。一會,我臉色又沉下來。
五根香三長兩短。這棺材裡面的未知物似乎在威脅我,要亂動他,就讓我三長兩短。
我氣得直跺腳罵道:“娘個屁。你牛逼。老子動不了你。”茅文杰腦袋被門夾了還說道:“運來的時候。走高速的時候,差點就出車禍。”
越說越邪乎。我站在一邊,不再動彈。茅文杰不說話,我也不上前動手。
何青眉在棺木四周看了幾眼:“蕭先生,你還是幫一下忙吧。茅老闆也是情不得已的。”
何青眉這才說了實情,一個月前,一個重病的女子找到了茅文杰,說她死後用紅漆棺木收殮,送去找一個叫做龍游水的人,不然茅家上下全部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