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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眉哼了一聲,走到五十米外等著,望風懷想。
我接著說道:“這十卷內容,我都能夠記住,其中對付殭屍和鬼魂已經有了小成。只是妖怪精魔邪物實在是太少見,沒有機會練手不敢吹牛。”
蕭天將笑道:“剛才在地宮裡面,如果我真要殺你,你有幾成把握對付我。”
晨光浮現,蕭天將的膚色發生了變化。好像不是修煉大羅神仙道,反而有點類似於一種奇怪的殭屍。我老老實實道:“地宮裡面我計劃好,先放火燒,然後《天極》卷裡面記載了幾個恐怖的法門,或許可以對付你。”
蕭天將嘆道:“你這個娃。有一身本領,卻如此心善。我當時不辨身份,可是壞人。你沒到最後沒動殺招。蕭棋啊……我也說不上這是好還是壞。老子說:‘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憂。’能夠站到最後,往往都是心懷正義,善良的人。但是你一味地善良,終歸不是好事。我說一句話你記住。”
蕭天將生於南宋,終宋一朝士大夫地位極高,史學家稱宋“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對於讀書十分看重,蕭天將顯然也受那個時代影響,開口就能說出《道德經》裡面的內容。
我見他有臨別贈言的意思,問道:“老祖宗。咱們剛見面不過幾個時辰,您難道要舍我而去嗎?我雖讀了半部《蟲經》,有五行蟲師的體質,但對於蟲術的理解,只是皮毛而已,蟲尺也不會用,還要你老人家細心教一下的。”
蕭天將驚道:“《蟲經》你也讀過了。不要著急。事情慢慢來。我必須要去找我弟弟天兵。他比我早出來八十年。很危險的。”
我見老祖宗要去找弟弟,哥倆沒見面,再懇請也不合情理,況且蟲術不是一日可以練成,《蟲經》上部我雖然讀了,卻遲遲沒有消化,跪在蕭天將面前,給他磕頭,道:“老祖宗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蕭棋一定謹記在心裏面。”
蕭天將道:“佛祖有慈悲之心,也有降魔獅吼。”
我咚咚磕了九個頭,蕭天將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善良歸善良,也要有殺敵的絕招在手,對於惡毒之人,就不該留手。
蕭天將把我扶起來,道:“好了。千年以來,世間的蟲術多有舛誤。一個月內,你把半部《蟲經》熟讀,如果你有些智慧,把《蟲經》和鬼派的《集成》交錯起來讀。鬼派祖師爺東陵子為人古靈精怪,但是卻是極為聰明之人,你或許能夠讀出一些前人未曾發覺的東西。一個月後,咱們在吐蕃的布達拉宮見面。你的蟲術,就從那片神秘莫測的高原開始。”
我可勁地點頭,這一下子海撥就升高了幾千米了。
又說了一些閒碎的話,東方開始發白,似乎陽光要升起來。蕭天將氣色慢慢變差,不再多說,跳入水中,那黑毛水怪脖子上盤著青蛇,正在水中等著蕭天將。
蕭天將懼怕陽光,似乎是殭屍中一種,可是呼吸正常又不像是殭屍。蕭天將游出很遠,泛出一股銀光,我恍然大悟。
原來蕭天兵根本沒有修成大羅神仙道,而是睡了這麼多年,變成了一隻銀僵。東陵子《集成》之中記載,銀僵千年而成,外貌和智力與常人無異,生活在人群之中幾乎無人發現。而且銀僵的智商高於常人,往往可以將人玩弄於手掌之上,《怪諧志》裡面就記載過一個叫做“蔣千愚”的銀僵,用了五錢銀子騙了一個聰明人五兩金子的故事。
想到這裡,我有些悵然,世間到底有沒有長生術,難道修煉多年會把自己煉成一隻殭屍?
想想真是滑稽可愛,讓人覺得開了一個偌大的玩笑。
蕭天將遊走之後,我喊了何青眉。何青眉拿著兩塊錦帕借著早晨的陽光比對著。問道:“這半張錦帕是我姐姐留給我的。還有這半張怎麼會在地宮裡面出現。和那個怪老頭有沒有關係。”
我道:“他只是個孤立事件。和最近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蕭天將的出現純屬偶然,真正和錦帕有關的是那個死在地宮裡面的郭家人,為什麼何青眉姐姐的錦帕在水怪手上面,著實讓人奇怪。
錦帕上面的線條連在一起,似乎是一幅地圖,又似乎不是。雲裡霧裡,看不出多餘的線索。終於看不出多餘的線索,只有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小區,狗爺還沒有回來。房間空蕩,我發現狗小賤真的離去,如今我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打開水龍頭,把身上的泥垢和水草洗得乾乾淨淨。
我在心裡再一次鼓勵自己,不管如何孤單,如何難熬,再一次鼓起勇氣。
濕漉漉的頭髮還不急吹乾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窗戶陽光照耀進來,彷如開了一屋的鮮花。我便在鮮花中睡去。
一覺睡到了天黑才醒了過來,狗爺還是沒有回來。我翻身起來,肚子咕咕叫。下了小區找了一家麵館,點了一碗牛肉麵,把牛肉湯喝完。路過超市的時候,買了洗衣粉和刷子,回家燒了開水。把喜羊羊從角落裡面翻出來。喜羊羊叫道:“我不要洗澡……我不要洗澡……”
我悶聲沉下去,倒上洗衣粉,冒出一層白色的粉末,用刷子把喜羊羊身上的污垢洗乾淨,倒上清水過兩遍,晾乾之後這才是喜氣洋洋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