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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竹林,幾處房屋。
當晚,就在小雞公嶺燒起了篝火。我沒想到,進入黑蛇潭,在裡面逗留了一天一夜,貫穿了整座大山,又來到了一個新的村落。
刀文秀是村子裡面的巫婆,受人敬重,村寨里年老上前說話,要給刀文秀收殮,葬入深山之中。
狗爺包紮好傷口,道:“今夜,讓我再看一看她。和她說一說話。我要帶你去遠方翱翔,去往那新世界……”
我在窗口聽了一會,知道了狗爺在她身上動過情。
當年的南蜀竹海之中,一個靈巧女子,遇上了一個憂鬱奇怪的少年,便有了一段記憶,那個竹葉翻飛,春天陽光溫暖的日子,便成了一段不該有的記憶。
夜晚的風往南吹。今晚有人在落淚,雖然他只有一隻眼睛。
我想了許久,總覺得難受,出門看著站在高地眺望的何青眉。那樣陌生,那樣遙遠,似乎紅塵世間,不過是夢幻泡影。
我嘆一聲,我把土卵收起來,加在一起已經有三顆了,雖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為此死了那麼多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值當。
到了後半夜,狗爺托著廢腿,重新罩上了眼珠子,瞧著竹竿,過來找我,說一說當年的情事和驚險。
我聽了狗爺說的故事,果然是有些意思,原來狗爺當年來著蜀南地區,也是為了尋找土卵,只是無疾而終,反而和刀文秀之間擦出了火花。
狗爺在小雞公嶺和刀文秀鬧出不少暖心的笑話。
不覺得,小雞公嶺快天亮了,濕熱的氣流在這盆地積聚,下了大雨。
竹林四處都在流水。
而小雞公嶺里的毒蛇一夜之間全部死了。
☆、第十九章 神蛇面世
陰溝到處漂浮著毒蛇,隨著流水往低處流去。
幾個鄉民正在用鉤子將毒蛇撈起來,放在一個大竹筐裡面。村子養蛇為生,無疑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我、狗爺、沈皓天和何青眉關進一間破落的竹屋,行李全部丟進來,燒得干黑干黑的郭天劫也放在中間。
小羊對著幹癟烏黑的郭天劫很有興趣,一直圍著郭天劫打轉,不敢靠近幾次把自己給嚇暈過去。
郭雲鳳是阮家寨子的人,被單獨關在另外一個地方。
狗爺站在木屋門口喊道:“毒蛇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是你們的朋友。”
狗爺叫了幾聲,幾個手持柴刀的漢子惡狠狠地回道,要不是看在阿秀巫婆的面子上,早就把你們綁起來了。
狗爺嘆了一聲。只得轉身回來,四人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道,狗爺和我秉燭夜談,根本沒有察覺有人下毒。
何青眉也說,昨晚我失眠,除了滴答的雨聲,根本沒有奇怪的聲音。
何青眉的反應靈敏,若說沒有多餘的聲音,那就肯定沒有。
我想,這事就怪了,如果沒有外人進來,那全村的毒蛇是怎麼死的?
小雞公嶺的人犯不著自己毒死養的蛇。
我見沈皓天靠在柱子休息,問他的雙頭蛇怎麼樣,還活著不?
沈皓天將黑包打開,蜷縮在裡面的雙尾蛇身子已經僵硬,沒有生機。
沈皓天一連試探了好幾次,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道:“已經死了。”隨即閉眼眼睛接著休息。
直到中午,有人從門縫送來一罐白米飯和幾個陶碗,幾人分吃了米飯。
何青眉坐不住,提議說,關在這裡不是辦法,咱們衝出去,直接去抓阮鐵屍,瓊花蟲的線索不能斷了。
狗爺當即否決何青眉的提議,說:“蕭棋消耗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青眉你要背著姐姐的骨殖,而我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咱們根本跑不出去的。”
我贊同狗爺的意見,說不能著急,事情不是我們做的,咱們跑了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看這是和郭雲鳳沒有任何關係。
沈皓天插嘴說道,這是不是郭雲鳳做的,昨晚出了黑蛇潭,村子就有人專門盯著郭雲鳳,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而且,小雞公嶺要抓蛇人,她是最好的誘餌。
狗爺幽幽嘆道,要是阿秀還活著,咱們也不至於這麼慘。
正說著,竹屋的門被推開,把狗爺給提出來,看樣子是分開審問的意思。
狗爺示意我們鎮定,沒必要現在就翻臉,事情還有轉機。
半個小時後,狗爺半邊身子被雨水打濕,臉上多了兩個五指印,跌跌撞撞回來,狗眼轉動,眼罩子不知道掉在什麼何處。
狗爺道,這事現在麻煩了,趙九出現了。
沈皓天驚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第二個被帶走審問的是何青眉。
何青眉是倔強脾氣。
狗爺臨走前再三囑咐,千萬不要動手,不然咱們要困死在這裡。
何青眉道:“我自有分寸。”
何青眉出了竹屋,我心中開始吊起來,只希望能夠安全回來,千萬不要衝突。
過了一個小時,何青眉才回來,手裡面拿了狗爺的眼罩子,冷冷說道:“老狗。你的兩巴掌我已經打回去了。”
狗爺接過眼罩子,笑道:“青眉啊。我還想著自己打回去的。”
我是第三個被提過去詢問的,兩個穿著蓑衣的漢子拿著刀趕我。
出了竹屋,走一段上坡路,在一家寬大門楣的家門口停下來,我被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