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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分鐘,蕭天將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大口地出去,過了半天才說道:“這東西脾氣不小,大爺的,老子非要跟它談談。”
我趕緊說好話:“天將,你想來不服軟,這一晚上沒談攏,你不得上天入地。”
蕭天將不服氣地說道:“我就不相信,我不行。”
我看出了蕭天將轉移注意力的目的,打破了他的不服氣,直接問道:“天將,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蟲子臨世和我兒子降生有什麼關係?”
蕭天將嘆氣道:“好了,我怕你了,我告訴你,但這事情你不能告訴七七,免得他擔心。”
我搗蒜地點頭,這事情我必定要爛在肚子裡面的。
蕭天將走上前,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聲音很小,說得很慢,一字一頓說出來。我的全身發冷,臉色蒼白,好像魂丟了一樣。
和蕭天將的對話,讓我很不安寧。從他口中也證實了我的猜測:黑色土卵的出殼和蕭林有很大的關聯。
第二早上,鼠王過來幫忙張羅著滿月酒的事情,還有十多天才喝滿月酒,也沒有選擇一個黃道吉日,孩子整整一個月的當天擺酒。
正好是一月中旬,臨近年關,返程的務工人員回來了。小鎮一年十二個月冷冷清清了十一個月,年底終於熱鬧起來了。
孩子們終於盼回了在外面打工的父母,老人終於等到年幼的孩子,這一個月,是小鎮和村子幸福度最高的一個月,天天煙花爆竹齊鳴,晚上家家戶戶大燈大亮,畢竟相聚的時間短暫,離別的日子是漫長了。
詩人說,為了一場別離,我們不顧一切相遇。這話用在當下的鄉村,恰當無比。
年關回來的人多,來喝酒的人自然會多起來,父母張羅著來幾桌酒席。我和鼠王則謀劃著名到底會有什麼人來,商量著對策。
早上,萬里無雲,陽光明媚,是個大好的天氣。父母早早起來,請來幫工也忙碌起來,就在院子裡面擺酒席。
我們家一脈單傳,加上母親是孤女,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戚,置辦滿月酒,多是旁邊的鄰居來喝酒,沒有準備太多的酒席,想著四五桌就可以解決問題。
不過,還是有些意外,這裡面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縣公安局副局長吳振親自來道賀,來了就送了兩份紅包,男孩一個女孩一個。
吳振沒有之前肥胖了,相比之前而言要幹練許多,見面就和我說起了譚爺的案子,他唏噓不已,似乎對生命的了解深了很多。
和他一起來的是他原配老婆苗晴花,苗晴花穿著一件紅色的襖子,洗得乾乾淨淨,臉上還有一些色斑,終究是抵不住歲月,慢慢變老。
縣裡來了個局長,村鎮幹部還是收到了風,於是聞風而動,有不少人跟來了,純粹是賣吳振的面子。
吳振在基層幹了多年,還是有些眼力勁,自然瞧出了鳳凰一干人的與眾不同,打扮和各種穿戴,絕對是不一樣的。吳振本來只是趕個過長,送點錢就走,看了鳳凰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坐下來吃飯。
吳振道:“蕭大師,最近在哪裡做事,有需要的話,記得找我幫忙,我一定答應你。”
我看著吳振拍著胸膛說話,也說了客套話,給他發煙了便去招呼別的客人。
不過一會,吳振就和鳳凰搭上話了,只不過吳振站在鳳凰邊上,連連點頭,臉上歡喜不已,好上搭上了一條不錯的線。
吳振來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
原鎮書記折大彪的侄子折華強也來了,看著折華強,我自然想起了折大彪,折大彪中了譚爺譚一指的蛤蟆蠱之後,久久都沒有康復,然後到了江城的瘋人院,之後逃出來,把古秀連被困的消息帶了出來,而他本人也最後跳樓自殺。
折大彪其實是個好人,只是處在官場上,把自己給弄壞了。跟著折華強一起來的,還有他的老婆馬艷。
馬艷一臉雀斑,保養得很好,只是整個人氣質變得很不好,頗有一些土豪少奶奶的感覺,心中藏著不少齷蹉的事情,以至於整個面相變得十分不好看。
折華強道:“蕭師父,孩子做滿月,都不通知一聲,我可要生氣了。”
我心說你是鎮上黑大哥,咱們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我通知你個蛋啊。
我笑著說道:“折老闆平時生意忙,怕耽誤你生意的。”大家都清楚是客套話,我把折華強引著和吳振見面。吳振看了一眼馬艷,又看了折華強,很快就掩飾臉上的神色,臉上堆滿笑容和折華強說話。
馬艷則是很不自在,看著吳振和苗晴花,時不時地把最新款的白色蘋果5拿出來,玩一下,偶爾還開開陌陌,回復幾個宅男的招呼。
他們兩人坐下來後,又來了不少人送禮,這些人其實不是看在我的面子,而是看在折華強和吳振的面子,說起關係八竿子打不著。
有的說我爸和他舅舅是好朋友,有的說是隔壁家的表哥,總之彎彎繞繞,基本上都繞來了。
當然,這裡面,還來了幾個老實巴交的大叔,腳上面是解放鞋,抽的是四塊錢一包的白沙煙,皮膚是古銅色,手上面都布滿了老繭,在院子找了個角落很拘謹地坐下來。父親特意帶我和他們打招呼。
父親道:“老蔡,老鄧,老李,老朱,老周,老仇,老藍,這是我兒子,蕭棋,蕭棋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