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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的繼續深入,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毅力已經無法控制住那股躁意了,我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大皮球,如果不發泄出來,隨時都會爆炸。
這個時候,我不僅是想大喊大叫,還有一種欲望,想要在這林子裡狂奔起來。我現在已經進入了林子深處,四個方面的景象都相差無幾,如果我開始狂奔,一定會馬上亂了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同樣會迷失在林子裡。
就在我感覺到快要受不了那股躁意的時候,僅存的一絲心智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躁意是一種內心的感受,它在變強大,我為何不找一種其他的感受來壓制著這股躁意呢。
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痛覺,想到這點,我沒敢拖延,雙手微微握拳,用力地用大拇指的指甲去掐自己食指第二指節,輕微的疼痛感傳來,遠遠不夠抵制那躁意,我一狠心,兩手用力,指甲直接掐進了肉里去。
那天晚上,在等著新生醒來時,我就用大拇指的指甲掐開了食指的皮膚,傷口都還沒有長好,這一次,我順著舊傷口掐進去,指甲也比上次掐得更深入了一些,十指連心,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我頓時感覺到自己清醒了不少。
這樣繼續往前又走了十幾米,體內的躁意有反撲之勢,我緊咬著牙,手指甲用力地往下掐著,我感覺到滲出的血液形成了血滴,順著手指往下滴了去。島東何圾。
我的舉動,似乎激怒了林子裡的陰氣,我雖是看不見它們,卻能感覺到它們蜂擁而上,全往我的心裡鑽來。換作以前,或許我會承受不住,但這次不一樣,我必須要走出這片林子,去尋找陳叔,去質問端木冬寒,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我,提醒著我。
陰氣的反撲,更激起了我的鬥志,我再一次用了猛力……
堅硬的指甲穿透食指的肌膚,抵在了堅硬的指骨上面,痛得我倒吸了口冷氣,三國時期關羽刮骨療毒,無外乎也就是如此了吧。
就連那強大的陰氣,也被我一份堅定驚了一下,我感覺到它們消散了開去。
我趁著這機會,快步往前走了幾米。然而,陰氣的消散只是暫時的,它們是沒有靈智的怨魂,只退回去了一會,馬上又被我身上的陽氣所吸引,迅速靠近了過來,並繼續侵入著我的心神。
我找到了方法,也不再擔憂。它們重新侵擾我,讓我產生躁意,等著躁意到達一定程度,我就用指甲在自己的指骨上磨一下,每磨一次,都會有鑽心的疼痛傳來,這種痛感傳到我的神經,會讓我無比清醒,傳到我的心裡,也會讓那些陰氣暫時消散。
我與陰氣就這樣一回合一回合地做著鬥爭,直到我看著前方的林子現出了一絲光芒,此時已經下午六點,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那光芒有些昏暗。
儘管那光芒沒有太陽的金光那樣耀眼,對此時的我來說,也是足以讓我興奮的,因為它證明著,我戰勝了林子裡的陰氣,我馬上就要走出這片林子了。
看到光芒,我很想憋足一口氣,快速沖向那邊。最終我沒有這樣做,因為這林子裡還有一樣東西沒有出現--端木的禿鷲。如果我現在快速衝過去,它突然從其他方向向我俯衝過來,我很有可能被它撲倒。
所以,我一邊繼續穩定地前進,一邊留意著四周的動靜。行百里而半九十,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離了,我不能在這最後關頭出什麼叉子。
慢慢的,出現光芒的範圍越來越大,三分鐘後,我終於走出了這片黑暗森林。
端木的黑鳥始終沒有出現,這讓我有些奇怪,這個忠實的守衛者今天怎麼脫離了它的崗位。話說回來,憑著它的靈力與強勁的體力,它要出面強行阻止的話,我還真有些不好辦。
我所站的地方,正是上次我與陳叔和妍妹走出林子後所站的位置。往山下望去,村子的上空,仍然飄著一層霧氣,讓整個村子看起來若隱若現。
手機簡訊響了起來,我打開一看,是胖強發的:“天童,你在哪呢,你電話怎麼打不通?我已經請了假了,機票我也看好了,明天上午的航班。”
一定是我在林子裡面時,胖強給我打過電話沒有打通。上次我們過來,依然也發了內容差不多的簡訊,當時我還分析,“鬼”也是一種磁場,一定是林子裡的陰氣太重,干擾了移動信號,這才使得人們在林子裡時,身上的手機沒有了信號。
我本想不回胖強的,可一想這樣會讓他擔心,最後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
“強哥。”電話通後,我喊了一句。
“你丫的在哪呢?”胖強問道。
“還在大隊啊,剛才在電梯裡,沒有信號。”
“這個時候還在大隊做啥,你找謝俊請假了沒有?”胖強直接問。
“恩,請了,我不是告訴你剛接了個案子麼,現在我要走,我得抓緊時間把工作交接了,如果弄得晚的話,我晚上就不回來了,明早直接去機場,你放心,我不會耽誤航班的。”我回答他說。
“請到假了就好,我就怕謝俊使壞不同意,到時候你還有點不好辦。沒事,你好好弄,航班明天上午九點半,我們現在急也沒用,你把工作交接好,你要帶些什麼東西給我說一下,我幫你裝進包里。”胖強聽著我請到假了,鬆了口氣。
我想了一下,對他說:“強哥,那你幫我把剃鬚刀帶上吧,在新生房間的床頭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