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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能有這個閒情逸志?我看你是準備去案發現場看看吧。”顧遠洋人精似的,哪能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乾笑了兩聲,也不再遮掩,告訴他說我的確是想去看看有不有什麼線索,但我仍然沒提張瑤說有人要害她這事。因為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辦案刑警里有人想讓她當替罪羊把這起命案扛下來。
而顧遠洋明顯和那幾個刑警中的一人有著特殊的關係,不然他也不會輕易知道案情的一些內幕。如果我貿然把張瑤所說泄露了出來,傳到刑警那裡,不僅會對張瑤不利,說不定連我自己也會受到莫大的牽連。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吳君霞坐過的那個長椅旁。這裡的泥土上,有很多爪子印,不用說,是上午那兩條發情的大狼狗留下的,除此外,什麼都沒有。
“你還是放棄吧,事情都過了好幾天了,這裡也被刑警翻了個底朝天,如果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早就被發現了,還能等著你來?”顧遠洋一屁股坐在長椅上說。
我當然明白這點,我也不知張瑤為什麼會把賭注壓在我身上,要知道,我同她一樣,也僅僅是一個新警而已,一沒錢,二沒關係,三沒破案經驗,我又拿什麼去幫她呢?只是我既然答應了要幫她,就要做點事情才行,盡人事,聽天命吧,最起碼我問心無愧。
“來都來了,我沿著湖邊再轉轉,吸收一點氧離子,你要不想去就先回去。”有了剛才那個想法後,我決定以後查探時不僅要避開劉鵬,還要避開顧遠洋。可是這樣一來,我就真的成了孤軍奮戰了,我一個大學畢業生,對查案一竅不通,只有憑著自己的猜測到處撞撞運氣。
顧遠洋本就對此事沒多大興趣,聽我一說,樂得輕鬆,當真就走了。臨走前,他開玩笑說:“你小心點啊,都說溺死的人要找替身,你可別被吳君霞拉下水了。”說完他狡黠地一笑。
我沒好氣地罵他道:“你狗日不嚇老子會死啊。”
顧遠洋走後,我一個人沿著岸邊慢慢走著。走了三十米遠的樣子,來到了一個小水溝前,水庫里的水順著小水溝往外流去,這應該是把水引到風景區內的一處果園裡,方便對果樹進行澆灌。
水溝寬約四十厘米,我要繼續往前走必須要跨過它。我小時候經常在農村爺爺家裡玩耍,爬坡上坎不在話下,這個寬度對我來說毫無困難,我甚至都沒助跑,左腳一蹬就跨了過去。
然而,就在我右腳著地的瞬間,我感覺到後面還在空中的左腳像是絆上了一根繩子,這直接導致我重心不穩,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摔倒了,作狗吃屎狀。幸好我雙手反應快,及時撐到了地上,不然門牙都要嗑掉。
當我雙手用力撐地準備爬起來時,感覺到左手掌下面是軟軟的泥土,而右手掌下面則是一個硬梆梆的東西,並且右手還有疼痛的感覺。我以為是塊小石頭,拿開手一看,卻是一個我很熟悉的東西。
這是一個鋼製的警徽,我將它拿在手裡,反覆地查看。警徽的背面很不平滑,上面有些膠水之類的東西,這表明它應該是某個物件上面掉落下來的。因為當時我們剛被錄用,多數警用裝備都還沒有下發,所以我看不出來它具體是從什麼東西上落下來的。
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我拉了起來,接著我看到了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陳建國。“陳教官你好。”我忙不迭地給他打了個招呼,右手順勢把警徽揣進了右邊的褲包。
“我剛才在後面,看到你跨水溝,明明已經過去了,怎麼突然摔倒了?”他盯著我問。
“好像是被一根繩子絆住了。”我解釋說。
陳建國在水溝旁蹲了下來,查看一番後說:“什麼都沒有啊。”我當然知道什麼都沒有,因為在他查看時,我的眼睛也把水溝看了個仔細,我心裡也納悶呢。想起顧遠洋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我不禁吸了口氣:難不成我要告訴他我是遇到水鬼找替身了麼。
“對了陳教官,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轉移話題問他。
“沒什麼,我經常會沿著湖邊散步,湖邊的空氣濕度和氧氣濃度都很大,多吸點對身體有好處。倒是你,培訓這麼久了,我從來沒在此地見過你,今天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哦,我這不也是來呼吸氧氣嘛,嘿嘿。”我敷衍著說。
陳建國沒有說話,我感到很壓抑,忙說:“陳教官,我摔了一跤,現在腿還有點痛,就不轉悠了,回寢室去休息,您接著散步吧。”說完,也不等他接話,我就轉身往回走了。
在過水溝時,我再次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障礙物後,這才起腳跨過去,這次很是順利。站定後,我繼續向前走去,身後的陳建國又出聲了:“徐天童!”
我回過頭,等著他下面的話。
“你有多高?”
“啊?體檢時量是一米七一。”我差點脫口就說成一米六八了,好在反應夠快。我心裡在想這陳建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起了我的身高。
“這樣啊,你跳兩下我看看。”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實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他看出來了我的身高有問題?不過迫於他的氣場太強大,我還是依言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