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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的反應,讓我覺得事情有變,待他掛了電話,我也顧不得昨天與他置了氣,就好奇地問他怎麼了,他說被盜的玉器店,又是朱貴那一家。
聽了他的話,我剛覺得有些奇怪,他馬上又加了一句:“朱貴死了!”
這一下,我的心情立馬從奇怪升級到了震驚,腳上的步子也是動得更快了。
當我們趕到朱貴店門口時,與之前一樣,這裡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我與大熊往裡面擠去,剛走進店裡,迎面來了一個穿制服的警察,正是陳林哲。他是這一片的社區民警,出了案子,自然會到現場來。
“大熊,你們快來看看。”上來,陳林哲就招呼著我們過去看現場。采陰成仙我懷著複雜的心情,與他一道往裡走去。沙發上躺著的,正是朱貴,正是那個曾經讓我很討厭也一度被我們懷疑為兇手的朱貴。此刻,他與之前的姚歡一樣,渾身都是血。不同的是,姚歡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而朱貴死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並且神色也正常,看樣子,像是在熟睡狀態下死的。
我順著看下去,在朱貴的左胸口上,插著一把尖刀,露在外面的,只有刀柄和一小截的刀刃,想必,朱貴正是被這一刀奪去了性命。
朱貴的血流了一地,我移開了我的目光,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薇,她全身微微在顫抖,是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哲哥,是小薇第一個發現的?”我問了一句。
“對,她上午十點鐘過來開店門,進來就發現了這一幕。對了,除了朱貴被殺,店裡又丟失了八十件玉器。”陳林哲回答著我。
這一句話,透露給了我兩個信息,而這兩個信息,都讓我心中畫出了大大的問號。
第一個,他說小薇是上午十點鐘才過來開門的,可是,就在昨晚一點過,陳叔還跟著小薇一直到了這邊,親眼看著小薇進了店裡,難道她中途又離開了?那朱貴又怎麼會在店裡呢。
第二個,此次案件,除了朱貴被殺,竟然又有玉器被偷,當然,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被偷的玉器,不多不少,剛好又是八十件,這個“八十”,究竟有什麼樣的含義。
我想著這兩個問題的時候,大熊已經走到了小薇的身邊,向她詢問著詳細經過。
我也忙著認真地聽了起來,小薇說道,最近店裡的存貨賣得差不多了,朱貴準備今天坐飛機去雲南進貨,因為機票時間比較早,朱貴就想著在店裡湊合著睡一晚,方便早上乘車去機場。於是,昨天晚上下班時,小薇離開了店,朱貴則留在了店裡。
“你離開店後,都去了哪裡?”我目光如炬,盯著她問。
“我還是去我老鄉那裡玩了一會,然後就回我租的房子那邊睡覺了。直到今天早上,我過來開店,就發現了朱老闆被人殺死了。我嚇得不行,緩了好一會才報了警,等警察來了,他們讓我清點貨物,我就發現丟了八十件玉器。”小薇回答我說。
聽了她的回答,我幾乎已經斷定,她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前半段是真的,朱貴的確是要去進貨,機票應該也是今天早上七八點的樣子,這個可以去航空公司確認。至於後面一段,小薇故意隱瞞她回了店裡的事,十之八九有問題。血獄之間我不禁在心裡冷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小薇啊小薇,你以為你可以做得瞞天過海,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恰好讓陳叔盯著你回了玉器店。
陳林哲問我們需不需要看監控,大熊想了一下,說先不急。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不用說,這次的監控,與前兩次一樣,定是找不出什麼問題。
大熊還不知道昨晚小薇回了店裡一事,便慢慢在店裡轉悠起來,細細地查看著店裡的每一處地方,希望找出點什麼痕跡。我卻知道,他一定找不到什麼的,包括那把刀上,也肯定是沒有留下小薇的指紋。
大熊一言不發地轉了十來分鐘,我感覺得到他心中的壓抑。剛才出發的時候,他還在說昨天應該把朱貴抓了,就不會有今天這事了。那時我們還不知道是朱貴的店被偷,更不知道朱貴已經死了。
昨天他還興奮地找了教導員,推斷出朱貴是嫌犯,想要對朱貴進行抓捕,今天卻又發生了第三起玉器失竊案,被懷疑的朱貴竟然死了。這簡直就是在打大熊的臉啊,他心裡肯定很焦急,還不知道如何向教導員匯報呢。
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儘快找到這系列失竊案的真正兇手,可是,這又談何容易啊。
這個時候,物證科的同事也過來了,迅速對朱貴的身上及店內進行了取證,最重要的,當然是那把兇器,用特殊膠袋封好後,帶回隊上作進一步鑑定。
“查出刀上是否有指紋,需要幾天?”大熊問了一句。
“這個倒是不難,一天即可,只不過,要把查出的指紋與指紋庫比對,找出握刀的人,就不那麼容易的,最快也要三天。”那人回答說。
“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大熊點了點頭。
待他們收集完現場痕跡,等在一旁的殯儀館人員便準備把朱貴的屍體搬走。殯儀館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正好是董孟陽,他也認出了我。只不過,在這種狀況下,不便於打招呼,我倆便互相點了點頭,算是問候了。
當這一切忙完後,外面的人群才慢慢散了,派出所與巡警隊的警察也撤了,只剩下我、大熊與小薇。小薇還是剛才那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大器宗“別裝了。”我毫不客氣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