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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給劉鵬打個電話?”沉默了幾秒鐘,胖強說道。
“給他打?說什麼啊?”我心想總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準備殺吳君俠吧。
“呃,你就隨便和他聊聊,問他在哪裡,現在在做什麼,最主要的,你告訴他,昨晚我在街上看見他和一個美女在一起,你注意聽下他語氣有不有變化。”
胖強還真是有辦法,昨晚明明就是我在街上看到劉鵬的,但如果是我的話,看到他而不和他打招呼,是不合常理的,勢必引起劉鵬的懷疑,而說是胖強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他倆本來就不是很熟,加上當時他還和一個女的在一起,胖強不去打招呼也說得通。
說干就干,我停下車,又和胖強換回了位子。
電話響了三聲後,劉鵬接了起來。我問他在哪裡,他笑著說上班時間當然是在辦公室,我呵呵說只是隨口問問。劉鵬又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還說我很少給他打電話的。我就開玩笑問他什麼時候耍了女朋友,也不請我和顧遠洋吃飯認識認識。
劉鵬聽了,莫名其妙地問我聽誰說的,他沒有談戀愛啊。我壓抑住緊張,儘量用正常的語氣說,別不承認了,昨晚強哥在街上都看見他和一個美女一起了,那女的長得還很標緻。
說完,我就屏住呼吸,緊緊把聽筒貼在耳朵上,生怕錯過劉鵬語氣中的變化。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鐘,劉鵬這才說道:“噢,你說昨晚啊,那是我一個同學呢,強哥也是,看見我也不和我打招呼,真不夠意思。還有,我與那女的只是同學關係啊,哪是什麼男女朋友,不信你問強哥,他肯定也只是看到我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分開了。”
劉鵬說的沒錯,我看見他與那個騷女人只是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分開了,他們應該是分頭在找吳君俠。
這時,我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轉過頭,是胖強,他張嘴在說什麼,不過沒有發聲,只是做口型。我沒看清,就用手捂住話筒,輕聲問胖強在說什麼,胖強忙說:“你就說我看上了那女人,如果他沒興趣的話,介紹給我認識。”
聽筒里傳來劉鵬的聲音,問我還在聽沒,我忙拿起手機,說我這邊剛才信號不好,現在可以了。然後我就給他轉述了胖強的話,劉鵬先是說個“暈”字,接著說他與那同學很久沒聯繫了,昨晚也只是偶然撞見,他忘了要聯繫方式。
“切,你沒有聯繫方式,可以找你其他同學要啊,我看是你喜歡別個,不願意讓給強哥吧,哈哈。”我故意激他說。
劉鵬沉默著,我猜他在找搪塞之詞,接著說道:“強哥說那女人很是漂亮,我很好奇啊。這樣吧,不管是你有意思,還是介紹給強哥,你都把她帶出來讓我看看唄,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一個美女,能讓強哥這樣一個有婦之夫都動了心思。”
“啊,就是嘛,強哥都結婚了,還是算了,你不怕嫂子,我還怕她知道了罵我嘞。”沒想到我一下說漏了,竟讓劉鵬鑽了空子,我心裡那個懊惱啊。
最後,儘管我用讓他把美女介紹給我的藉口來彌補,他卻用“聽說那女同學私生活很不檢點,他不願意把這種女人介紹給我來du害我”為由,徹底拒絕了我把那騷女人約出來的提議。
掛了電話,我給胖強說了通話內容後,胖強就罵我沒腦子,無緣無故提他結婚幹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胖強也說了,我那句話只是為劉鵬找了個正當的理由而已,因為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把騷女人約出來的。
我和胖強分析,劉鵬和騷女人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如果真是同學,找聯繫方式還是順手拈來的事,他硬扛著不帶她出來,鐵定是怕我們發現什麼,如此說來,吳君俠的危險更大了。
胖強加快了車速,我問他去哪裡,他說先回大隊,向大隊長匯報這個情況。我遲疑地問,大隊長會相信我倆的話麼,再一個,我們畢竟只是巡警,不是刑警,目前為止,我和胖強都是猜測居多,並沒有實質的證據。
胖強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聯繫不上吳君俠,只有想辦法通知他老爹了,而我們兩個基層小警察,是接觸不到市wei秘書長這種級別的官員的,只有匯報組織,由單位出面告知吳明,這樣一來,他也更容易相信。
一路上,胖強憑著其嫻熟的車技,穿梭於車流中,平時要四十分鐘的路,不到半小時就趕到了。
大隊長聽完胖強的匯報,驚得合不攏嘴,忙問我們是從哪個線人那裡得到的消息,我和胖強對視了一眼,胖強遲疑地告訴他,沒有線人,全是我們自己的猜測和推理。
大隊長一聽,剛剛鼓得老大的眼睛恢復了常態,繼而坐回到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地抽了一口,這才說道:“只是猜測的話,這事恐怕有些不妥啊,你想,我們只是巡警,從來不參與辦理命案,之前與那個吳君俠也沒有來往,突然跑去向他爸說他兒子有生命危險,難保吳明不會瞎想。如果他深究起來,問我們有何依據,你們要我們局長去告訴他,這一切只是猜測嗎?”
大隊長的擔心不無道理,也是我和胖強之前擔心的,不過,胖強也說了,反正我們把我們該做的做好、做到位,至於領導能否聽進去,吳君俠能否保住這條命,那就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