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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本來在與了陳叔交談的,由於我媽反應太大,吸引了我爸的注意力,就聽著他說:“老太婆,今兒大家都高興,你提這事做什麼?!真是的,一點都不分場合。”邪魅王爺纏上身“我,我,波兒可是我妹妹家裡的獨苗啊,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這說沒就沒了,還能不讓人難過一下麼。”我媽在酒精的刺激下,加上對周波英年早逝的悲痛,說著,說著,情緒就有點失控。我忙給依然使了個眼色,讓她好好勸勸我媽。
我心裡很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周波才20歲啊,之前從來沒聽說他有什麼病啊,莫非是死於飛來橫禍?從我媽的話里,可以推斷出,周波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我爸媽怎麼從來沒給我提過這事呢,要不是我今天回來,要不是我媽喝了酒,估計我還不知道呢。
我媽的情緒仍然有些激動,一時半會平息不下來,依然就說她扶著我媽先回臥室去,然後她們二人就離席了。有了這樣一檔子事,喝酒的氣氛一下也冷了不少,我爸又說了一句:“這個老太婆,真不懂規矩,陳老弟,你別介意啊,來,我們繼續喝。”
“徐老哥,你們這個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是天童的表弟,那自然比他還小,怎麼就死了呢?”沒想到,陳叔對此事卻是很感興趣,也不忌諱什麼,直接就問了我爸,也算是幫我把心裡的好奇問了出來。
“這個,既然老弟你問了,我就簡單說一說吧。”我爸頓了一下,似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我這個侄兒,是天童他小姨的獨兒子,這傢伙,從小就聰明伶俐,嘴巴也甜,見人就喊,上學後,成績也從來沒讓他爸媽操過心,從初中到高中,全是上的我們縣上最好的學校,高考時考了六百多分,直接考到了北京去,可把他爸媽給高興壞了,全家上下更是把他當成一塊寶。”
這就算是敘述完了我表弟的基本情況,我爸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今天九月,波娃剛好上大二,就半個月前吧,天童小姨突然接到波娃的電話,就聽波娃說他覺得好冷,晚上睡覺像是睡在冰上一樣。老弟,你說現在這天氣,明明還是秋天,咋可能會這麼冷呢,就算是冬天,也不至於說像睡在冰上一樣吧。”
我爸說完這話時,“嘖嘖”了兩下,表達出了一種不相信的口吻,而陳叔卻沒有對此作出回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我爸見陳叔沒吱聲,繼續說:“我妹一聽,這還了得,她以為北京屬於北方,比我們家冷得早一點,就趕緊就給波娃打了兩千元錢過去,讓他去買兩床高檔的羊絨被,不行的話,再買一床電熱毯。”
“然後呢?”胖強好奇地問了一句。
“然後啊,波娃也聽了他媽的話,去買了這些東西,可結果是仍然不管用,之後的幾天,波娃每天給他媽打電話,都說他全身冷,說他想回家來,還是咱們四川這邊好。我妹心疼兒子,就想著讓他回來呆幾天也好,也可以順便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連電熱毯都不管用。”
“波娃就坐飛機回來了,我妹不放心,親自去省城的機場接的他,一看見波娃的樣子,我妹就忍不住哭了。”說到這裡,我爸也嘆了口氣。
“爸,什麼樣子?”我心裡一緊,周波到底會是什麼樣子,才會讓人見著忍不住難過呢。
“他回來那天,我們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我也是看到了他的樣子的。就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比起九月份離開梓亭去上學那會,瘦了不少,眼窩都陷下去了,看著是挺讓人不好受的。關鍵是,他回來時,他媽去拉他手,這一拉,可是嚇了一跳,他的手很冰,像是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徐叔,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去醫院檢查了嗎?一個年輕小伙子,怎麼可能沒有體溫啊?!”胖強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檢查了,他剛回來那幾天,他爸媽把他帶著,跑遍了全縣的所有醫院,可最後的檢查結果都是,一切正常,根本就查不出來是哪裡的毛病。”
“在去醫院檢查過後,他爸媽急得不行,他自己卻反而淡定了下來,就在他走之前的幾天,有天晚上,睡覺前,他竟然給他爸媽說‘爸媽,我要回天上了,以後你們要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說這話時,他很平靜,似乎在訴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他媽聽了這話,當即就嚎啕大哭起來,他爸不知如何是好,忙著打電話,把我們幾家人都通知了過去。”
“人齊了後,天童的外婆就說,這是中了邪了,讓他們趕緊把波娃帶到附近的寺廟去,讓法師看看,給驅驅邪。本來我們家裡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可既然所有醫院都沒有辦法,波娃又莫名其妙地說那種話,大家也就將信將疑,準備死馬當活馬醫,於是,第二天,他爸媽就帶著他去了我們這最有名的佛爺寺。”
“那天,天童他媽有些不放心,就讓我也跟著一起去了。我們到了佛爺寺里,找到了住持大師,讓他給波娃瞅瞅。住持先是問了波娃的生辰八字,然後摸了摸波娃的脈博,又看了他的面相,在這個過程中,波娃始終都很平靜,任住持怎麼擺弄他都很配合。”古物娃娃女友“真的中邪了嗎?”我好奇地問。在當警察之前,我從來不信鬼神,所以,也從來沒有去過梓亭的佛爺寺,沒見過這住持究竟有多大本事。但我想,堂堂一個寺廟的住持,要看出一個人有沒有被鬼上身,這個本領應該還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