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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接著說道:“一百年前雖說是個戰亂苦難的年代,但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時代。亂世死人多,養蠱自然方便。”
中年人的話語裡,滿滿是對那個時代的嚮往。
我“呸”了一聲,罵道:“你個死變態,巴不得死人。我們這個時代才是最好的時代,不會餓死不會有戰爭。”
這個觀點,是師父說過。他層自言自語說過:“一百年前雖然可以行俠仗義,但是那時候的人太苦,國家受欺負。”
中年人回頭看我:“你是在呸我嗎?”
“就是你,你個死怪物,把遊魂鎖在紙人的身上,還希望回到一百年前,死更多的人,你這樣的人就是怪物。”我大聲地說道。
中年人咬牙,忍了許久,狠狠說:“你是小孩,我不跟計較。”
黑大叔怕我又要亂說話,忙又問道:“那十年前,老茶花峒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中年人道:“當時為了破解百年前蠱蟲反噬的謎團,麻若蘭請來了當世最為厲害的一個養蟲的高手,也是一個厲害的風水師,他大名叫做蕭棋。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麻若蘭的兒子麻烈雲和蕭棋起了爭執。那個麻烈雲就是個廢物……竟然要和蕭棋起爭執……”
我又“呸”了一聲,罵道:“你個死變態,不准說我師父是廢物。你才是廢物,你的那些紙人不是很厲害嗎,都被我燒掉了,你要是真厲害,那小紙人就不會被我燒掉的。至於那個蕭棋,要是遇到我,我也讓他好看。”
我心中想,原來師父就是在這裡和那個蕭棋起了爭執。
我這回用了很大的力氣,一口口水直接飛在了中年人的臉上。
中年人滿是坑窪的臉沾上了“珍貴”的口水,他走過來,一個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說:“我說過,你師父是廢物,就是廢物。如果他不是廢物,腿怎麼廢掉,也不會沒有臉面離開茶花峒遠走他鄉……”
中年人手臂很用力,我整個腦袋都差點被打暈了,嘴角更是流血,我好一會才回過來。
我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我告訴,我很生氣,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你活不成了……”
這話說得有點狠。
中年人一聽,也齜牙喊道:“小鬼,你是我見過最能吹牛的人。你現在被我綁住了,竟然說我活不了。我倒要看看……”
郭心兒踢了我一腳,讓我安靜下來,又對中年人說:“你一把年紀了,欺負一個小孩,你不覺得害臊嗎?”
我咬著牙死死地盯著中年人,郭心兒繞開了步伐,轉到我的面前,說:“大蕭,你不要生氣……”
我伸出舌頭將嘴角的鮮血舔掉,咬著嘴唇,忍了許久,全身氣得發抖。就在此時,書包裡面的方口罐子,傳來了急躁不安憤怒不已的聲音。這種聲音只有我能聽到,別人卻聽不到。
我抬頭看了一眼中年人,嘴角微微翹起,我想起師父說過的話,打臉的屈辱,我可以忍,但是罐子裡面的先天之蟲是不能忍。
此刻,罐子躁動不安,說明這中年人被蠱蟲給盯上了。
我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聲音:“蕭關……蕭關……”
郭心兒見我發呆,說道:“大蕭,你不要生氣了。我們是小孩,他一個人要是跟我計較,那就是沒有肚量,沒有胸懷……就是……就是沒有品位的人……”
中年人被郭心兒的花逗樂,伸手將坑窪的臉擦乾淨,哈哈笑道:“小女孩挺會說話的!沒錯,我要是被麼一個小破孩給激怒,那就太不行了。”
我不再看中年人,他在我的眼中,已經是個快死的人。
中年人處理四個罐子,接著去處理麻倫叔和黑大叔。
郭心兒又移動了兩步,在我耳邊說:“我袖子裡面,有一把很小的小刀,我們靠緊一點,把手上的藤條隔斷。”
我點點頭,罐子裡又發出怪聲。
我和郭心兒兩人背對背站著,兩隻手小心挨在一起。中年人綁的方式很厲害,將我們緊緊地鎖著。好長的時間,我才從郭心兒的袖子裡拿到了小刀,竟是一把削鉛筆的小刀,慢慢地打開之後,我又怕割到郭心兒的手,又怕被中年人和紅紙人發現,整個動作很慢。
黑大叔問:“大家找出了老茶花峒滅亡之謎沒有?還有……蕭棋既然是麻若蘭請來,麻烈雲又是麻若蘭的兒子,他們之間怎麼可能起爭執呢?”
中年人想了一會:“這個世界上父子反目,朋友成仇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之間為什麼不能起爭執,為什麼不能反目成仇?”
黑大叔愣了一下,說:“據我所知,風水師蕭棋是一個極其善良的人,怎麼會和麻烈雲反目成仇呢?”
中年人搖頭說:“你是真的笨,還是假的笨,好人就不能幹壞事了嗎?”
中年人托著下巴說:“懶得跟你說了,愚不可及。現在有四個人了,還有點為難,我該怎麼處理你們呢?正好,正好有四個罈子,就讓你們試一試……”
中年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說不出下去。他轉過頭,發現簡易桌子上四個棕黃色胎質罈子,發出輕微的聲音,每個罈子開始裂開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