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頁

　　  龍老太太喊道：“綁起來，先把天蟲被逼出來，嘴巴挺臭，曬住嘴巴，賞一頓耳刮子!”

　　  小蛇喊道：“不要，不要!”聲音痛苦。小蛇整個人在月光下，冷冷捲縮，如同一條可憐的小青蛇，小蛇的生命力再一次走向凋謝。

　　  奈何我四肢都綁住之後，根本無法動彈。龍老太太發號施令之後，鐵鏈捆上，將我捆得嚴嚴實實，根本無法掙脫，嘴巴裡面塞上了一團麻布，又挨了一頓耳光!

　　  我心中懊悔，此刻萬幸，蕭天真帶著小殭屍走了，我隨身的寶物也沒有落在賊婆子的手上。我告訴自己，我要忍耐，天真人和小殭屍一定會回來的。

　　  “去刑堂!”

　　  老太婆揮揮手，我和小蛇帶入迎客廳旁邊的一間大屋裡面，鮮血直流灑了一路。刑堂中間，是一條面目猙獰的黑龍雕塑，獠牙強大，眼珠子爆出，似乎要吃掉眾人。

　　  黑龍就在刑堂中間，受香火祭拜，一個香爐插滿了香，桌子上擺著三牲：豬頭、牛頭、羊頭。刑堂之上，火光閃爍，我和小蛇被帶進來之後，大門插上門閂，與外面空地隔絕了。

　　  “我的親奶奶，你真是好手段。”一個聲音穿了出來。刑堂大廳邊上一扇門，走出了一個熟悉的人，臉上的一條刀疤猙獰，一身黑色勁裝，雙手帶著一雙鹿皮手套。

　　  此人正是龍玉!

　　  “蕭關，沒抓到你，你反而自己上門了。”龍玉得以地笑道。

　　  小蛇微微睜開眼睛，說道：“龍老太太，他就是殺死……龍傲的兇手!龍家門規……手足相殘……”

　　  龍玉笑得很開心，足足笑了半分鐘，才笑道：“小孩，你還是太嫩了!當年龍傲敗壞門風，正是我的親奶奶讓我動手，殺死龍傲的。那賤女人死後成為蠱靈，也是我祖奶奶用紅線縫上嘴巴的……”

　　  “賊婆子，毒童子……小殭屍就是龍傲的兒子吧……既然你恨他們，為什麼還要千里奔波，求我師父救下毒童子……救下小殭屍……”我舌頭用力吐掉口裡的麻布，質問龍老太太。

　　  第五十六章、九個人頭骨

　　  龍老太太面無表情，說道：“小孩，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外人，這事跟你有關係嗎?”

　　  這正是我所想不開癥結：為什麼龍老太太，殺死了毒童子的父母，卻要把孩子留下來，而且對小殭屍充滿了柔情!

　　  可賊婆子根本沒有松嘴，一句不關我事就把頂了回來!

　　  龍玉鞠躬說道：“親奶奶大人，您要是不願意動手，這小子就交給我來處置!”

　　  龍玉的刀疤臉，在燈光之下，分外猙獰，一雙眼睛上下打量我，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身上的鐵鉤子還勾在肉裡面，還在流血，疼痛感折磨，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但和之前螳螂蠱、先天之蟲的折磨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龍老太太沒有表態，而是上前問道：“蟲王，白日你指使紅臉人，打聽的戴紅花之人，到底是誰，可以告訴我嗎?”龍玉臉色微微一變。

　　  我冷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落到你們手上，算我倒霉，有些事情我不會告訴你的!這鐵鉤刺骨的痛楚，完全比不上螳螂蠱、先天之的撕咬……”

　　  我轉念一想，龍老太太或許對著戴紅花之人感興趣，不然的話，為何如此感興趣。

　　  龍玉走了過去，右手握著一把匕首，不高興地說道：“奶奶大人問話，你竟然不回答，你是不是也想留一條傷疤!”

　　  匕首在我眼前晃動兩下，而後貼在我臉上，涼意穿透激發。我瞪了一眼龍玉，左手和右手同時發燙，灼燒感幾乎就要把胸口炸開。

　　  我身子顫抖，憤怒每加重一次，嵌進肉裡面的鐵鉤子，就越發地沉痛，流血流得越快，又越激發了我的憤怒。

　　  我的眼珠子死死地瞪著龍玉，龍玉有些鎮不住，額頭也沁出了密密的汗水。

　　  小蛇嘆道：“沒想到龍家失落如此，竟靠武力和逼迫……令人折服……我小蛇一輩子也不願意回到這裡來。”

　　  龍老太太上前，一巴掌摑在龍玉臉色，喊道：“你真想和苗疆十三峒結不解大仇。龍家隱藏在鄂西，和湘西靠近。若殺了蟲王，苗疆上門尋仇，我也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龍玉連忙點頭，說道：“那該如何處置?”龍玉將匕首收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站在賊婆子身邊，等待老太婆發號施令。

　　  龍老太太一言不發，在刑堂的火光下，來回踱步，顯然還有些猶豫，因為她一旦下了決定，某些後果必將無可挽回。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龍老太太開口說道：“拔除掉蟲王身上的先天之蟲，不傷性命。至於龍傲之死，就當沒有發生過，不要因為此事，影響了龍家的團結。而這小蛇就任由黑蠱蟲發作，自生自滅吧!”

　　  聲音平淡，寥寥數語就決定了我和小蛇的命運。

　　  “不……不能……”我心中盛怒，眼睛灼燒得紅通通，我想衝過去，一拳打碎賊婆子僅僅剩下的幾顆牙齒，然後背著小蛇離開這個山谷。天涯流浪，死了也就死了，不用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龍老太太沒有再說話，揮揮手一動，龍玉將小蛇提起來，丟入刑堂後面一間狹小的牢房，寒風吹來，星月照來，苦楚一人，在生命的最後，要孤獨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