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頁
不過雖說如此,料人張的背景與來頭我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行里人都說從他至少從祖上三代人開始便一直做著給飯店供貨的生意,是一位資歷很深的“供貨商”。
如此一位供貨商,其資歷之老,自然無話可說,再加他上有為我們提供“眉心血”的特殊經歷,故而我也始終認為他是一個很有門道,很有關係的人物。
如此的牛人,也無怪乎趙海鯤會找他尋什麼“月淚”。
在與料人張互致問候之後,我看了看趙海鯤,才又問料人張道:“原來二位認識呀!”
見問,料人張點頭回應道:“當然,魯北的趙大方丈可是頂尖子高亮的人物,以前趙方丈腿腳還好的時候,更是我的常客,我們的交情是從商道上淌出來的。”
一提起趙海鯤的腿傷,我這位趙大哥的臉上就變的有些難堪了起來。
而後眼看見這一變化的趙海鵬迅速替哥哥接茬,沖料人張轉移話題道:“那個……咱們現在去什麼地方找月淚?您張老闆給帶個路吧,錢好說。”
聽著趙海鵬的話,這位料人張點了點頭,然後扭聲,沖自己的那輛suv走去。
開門上車,料人張回頭沖我說話道:“霍老闆!開車跟著我,我帶眾位‘穿個鼻’,到了地方,你們就能找著東西了。”
料人張所說的“穿個鼻”,我懂得,在火工語裡,是指牽線搭橋,當中間人的意思,這個“鼻”在火工語中當針鼻的“鼻”講。
因此,聽完料人張的火工語,我們便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之後,我們大家跟著料人張的那一輛車,轉向丁字路口的右手邊方向,先前進了一小段,又上了靠近黃河邊的土路。
在土路間又奔波了一陣之後,料人張的suv將我們引到了一處坐落在灘涂岸邊的廠區。
這一處廠區面積很大,遠遠的便能看見它藍色的預製板屋頂以及彩色的信號旗幟,走進之後,則又能看見一排黑色的水泥石牆,綿延斷續望不見盡頭。
雖然被牆壁圍著,但是憑藉我過去開“霍記煮魚”的經驗,我還是立刻辨認出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工廠。
回頭望向趙海鯤,我對趙海鯤道:“這是大型的水產養殖場!您要找的月淚,就在這裡邊麼?”
對問,趙海鯤點了點頭,隨後又對我道:“月淚這種東西是長在魚身上的一種蟲,過去不多,但也不算少見,我父親當年給我喚伯奇的時候,就是連夜在村邊的小河溝中找到的……”
說至此,趙海鯤長嘆一聲道:“哎!現在環境不行了!別說小溪,就連黃河裡也沒幾條魚,月淚蟲更不要想,也不知道這個養殖場……能不能找到帶月淚的魚種。”
趙海鯤的話,我以前在開魚館時是深有體會的,因此……我也不由的為接下來的行動開始擔憂了起來。
因為憑藉經驗我知道,眼前的這座魚場,是一種北方很少見的特大形養殖場,如果他們都沒有某種淡水水產的話……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告無望了。
因此看著養殖場漸漸駛近的大門,我內心由衷的感嘆著,期望著。我期待老天爺在垂憐我們一回,讓我們找到那種叫做月淚的玩意,治好徽嗣杺的昏迷。
但願……能有一些好運氣。
跟隨料人張的suv開進養殖場的大鐵門後,迎面沖我們走來了一位佝僂著腰,帶著明黃色遮陽帽的老頭。
遠遠看著,這老頭和藹可親,天生一副笑臉,又可能在黃河邊工作的原因吧。這老人的皮膚很黑,很光亮,有點像傳說中的黑魚精。
我們下車之後,老頭上來便和料人張握了手,隨後料人張扭頭對我們招呼道:“這位是李續商,咱們黃河南岸的漁民,祖上五代吃水活,現在是黃河邊最大養殖場的場長!”
聽完料人張的介紹,李場長又客氣道:“什麼大不大的,虛名而已!我呢……就是一個糟老頭,一輩子在黃河邊上,實在不想離開,才開的這個破廠子聊以度日的。”
李續商的謙虛,給我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後我帶著恭敬的笑容和李廠長握了手,又把我們的人一一介紹給李廠長認識。
一番互問過後,李廠長大方的告訴我們說“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但是能不能找到趙海鯤所需要的月淚,則還要看我們的運氣。
聽著話,坐在輪椅中的趙海鯤點了一下頭,便跟著李續商的指引,一起往養殖廠的深處走去了。
經過一段步行,李廠長將我們帶到了他家最大的一處養殖廠房外邊。
這一間廠房,正是我先前在廠區外看見的藍色屋頂建築,而此時一看,更是顯得恢宏。
這三層樓高的巨大鋼筋磚石廠房,高大如古代的城牆一樣,仰頭而視,更有一種城堡的樣子,使人仿佛置身宮殿的錯覺。
除此之外,廠房的門也很大,兩扇藍色鐵皮推拉門更是大到能進卡車,我站在下邊,竟覺得這仿佛古代的城門一般。
“好大的門!”我忍不住道。
“自然大!”李廠長沖我解釋道:“高峰的時候,每天要出百十噸魚,我怕麻煩,就讓供貨商自己進去裝了!”
聞言,我點了點頭,同時對李續商這看似平凡的老頭的實力,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