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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巧雅從小就長的很好看,但當時眼睛並不是兩種顏色,而且她那個時候非常沉默,除了刷盤子掃地,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問,平常沒事兒時甚至連話都少說。
可即便如此,這女孩子在陰五甲的飯店裡也還是有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就是當年十五歲的趙海鵬。
十五歲的時候,老趙可比現在“意氣風”多了,因為年齡相近,又經常和小太保混事兒,挺講義氣,於是一來二去,倆人就熟了,老趙沒事兒干就帶著金巧雅滿世界玩兒,兩個人意氣相投,甚至還有點早戀的意思。
故事就這麼開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或許老趙真就能和她結婚,走到最後,幸福安康也說不定。
但隨著接觸的深入,老趙卻現,金巧巧這個女人,遠不是他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趙海鵬現,巧巧雖然與她一樣只是個打工的,但是對烹飪卻異常上心,平常飯店裡做飯的時候,她總是站在牆角里,呆呆的盯著大師傅們的火勺看,偶爾還會問趙海鵬一些做菜的專業問題。
趙海鵬當年雖然廚藝也不怎的,不過畢竟是正統五臟廟出身,因此他教導巧巧做菜還是遊刃有餘的。
再後來,巧巧便把老趙當成哥看了,甚至有一回巧巧甚至還救過老趙一命。
記得那是一年夏天,趙海鵬當小太保和別人打架,肩頭上被人砍了一刀。當時他礙於兄弟義氣,同時也害怕被自己的親哥罵,便沒和別人說過這件事,只包紮了些紗布了事。
而這種隱瞞的行為,導致的最終後果非常嚴重……是傷口的感染。
那會兒,老趙家已徹底敗落,趙海鵬趙海鵾兄弟倆在陰五甲的飯店打工,租住的是靠著廁所的出租房,房間衛生條件很差,兄弟倆又早出晚歸,天天負荷運轉。
汗漬加高溫的環境,很快讓細菌滋生,趙海鵬更是現自己的傷口總在夜裡刺癢,甚至有一回沖涼時,還從傷口處擠出了半固體的膿血。
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擠出那樣的東西,趙海鵬慌了。但他依舊沒敢和自己的大哥說,而是先偷偷的去了醫院。
在那裡,負責門診的醫生告訴老趙,他這個病的趕緊輸液消炎,要不然變成白血病或者破傷風,那就徹底玩完了。
“……醫生說,少說也得五百塊錢的住院押金。”趙海鵬回憶著,無奈沖我道。
那個時候的老趙,誰都不怕,但最怕自己的哥哥。
趙海鵬知道哥哥撐起這樣一個家有多難,更知道五百塊錢有多難掙,因此他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很是躊躇了半天,卻就是張不開這個嘴。
不過,老趙的情緒變化,卻讓與他一起的巧巧,看了個分明。
那一天晚上,金巧巧趁著趙海鵬刷盤子的機會把他拉到了單獨的僻靜地方,隨後伸出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道:“低燒是麼?渾身還骨頭痛?”
趙海鵬特別奇怪,進而問巧巧道:“你怎麼知道!”
“我爹就是得低燒的病死的,我當然知道!”說完這話,巧巧又接連問趙海鵬身體哪裡不舒服,怎麼不儘早治療,是不是缺錢,缺錢就沖她開口,別把她這個“併肩子”當“外拐子”云云……
後來,老趙無奈,便把衣服退下來,把傷口漏給巧巧看。
金巧巧看著那流膿的傷勢,當時也是臉色微白,隨後她問道:“都這樣了你還不去看,等死啊?”
“我家裡沒錢。”趙海鵬搖頭道:“我哥供我上學,供我吃喝就不錯了,沒有治病的錢,而且我要是把這傷和我哥說了……”
“你怕挨罵?”金巧巧質問道。
趙海鵬無奈點了點頭。
“嘿嘿!早說呀!”金巧巧搖頭道:“沒錢治病我幫你唄。”
“你借我錢?”趙海鵬搖頭道:“我更不用!”
“我也沒錢借你!”巧巧無奈沖趙海鵬道:“不過我們家有個治刀傷感染的方子,我給你用用。”
說完話,巧巧也不管趙海鵬是否同意,便扭頭去了,臨走時他約定好,第二天還是最晚的點,兩個人在原地碰頭見面。
“到時候,我把藥給你!”巧巧神秘的笑道。
說實話,偏方什麼的老趙本來不信,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不信也不成。為了不讓大哥著急,更為了不影響學業和工作,趙海鵬只能決定硬著頭皮,試驗一番。
第二天很晚,他故意繞開了自己的哥哥和陰五甲,以學校加課的名義留到很晚。
在之後,他見到了巧巧,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相約地點時,金巧巧也果然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那裡邊有微黃色的膏狀物。
“拿著!一半外用,一半和酒內服,用完了就好!”巧巧說道。
趙海鵬不知道那是什麼,打開蓋子聞了聞,只感覺一陣清香,他當場試驗了一下,也現自己傷口因為感染而造成的刺痛頓時消減了不少,仿佛,真的有些功效。
就這樣,年輕的老趙帶著對巧巧的感激收下了這份膏藥,當天塗抹,第二日便好了許多。
可就在第二天,他的哥哥很晚才從飯店回來。而且回來之後,一臉的愁容。
當時,趙家兄弟都在陰五甲手下打工,趙海鵬因為學業的關係只能算半個編制,因此飯店的許多事情都不是特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