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頁
刀鋒肉破,一團血霧如爆炸般從那黑毛肉團中噴涌了出來,於月光下形成斑斑點點,如實還虛的圖畫,濺起,擴散,消失......
在那副“圖畫”中,我恍惚間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拿牙死死掉住一個四爪的怪物,吞噬,撕扯。
刀靈以這樣一種非常詭異而“偶然”的血腥方法,徹底吃掉了油狼兒。
轉瞬即逝的“畫面”,讓我和趙海鵬同時一愣,等大家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團血霧,只剩下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借著月亮,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
在竹詩的刀刃下,一隻人手臂長短的巨大死耗子被擊碎了頭骨。從刀靈的碎口處我看出,那耗子只有骨頭和毛皮,連腦子裡都是空的,仿佛是一隻浸泡了多年的......標本。
第五十七章 :王解放
徹底剿滅油狼兒後,我們倆也徹底廢了,別說開車,就連走出這片松樹林子都異常困難。
到最後,還是市人民公園的巡夜保安現了我們三個。
保安大哥夠仗義,報警,驅車,這才把已經完全昏迷的王銳峰和我倆,帶回了醫院。
在之後,大家又是少不了警察叔叔的一些盤問。
當然,關於案情的經過,我們不可能說是為了制伏油狼兒,特地去松樹林子擺弄牌位的,說了也沒人信,因此我胡編說是我和趙海鵬半夜睡不著,出來遛彎的時候碰見了跑出來的神經病人,才導致了一系列的事情生。
說完這話之後,我其實特別後悔,因為我恍然想起,這警察和保安現我們的時候,我可是光著屁股的呀,三大男人有兩個光著身子.出來溜達.....這畫面也太猥瑣了一點兒。
“......呸呸呸!”我吐著塗抹,對目瞪口呆的警察叔叔改口道:“我說大哥,您記錄的時候,千萬別添油加醋成嗎?我們什麼都沒幹,真就只是遛彎。還有這現場的事兒......別讓詳細蔡秋葵知道。”
警察強忍著笑意,一邊做筆錄一邊說話道:“我知道,霍老闆,咱們是人民警察,會為人民保證**的,我們只談案情,絕不八卦,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不知道為啥,他越這麼說,我心理壓力越大。
在之後,我聽說渾身多處骨折,槍傷,內出血的王銳峰被整整搶救了十四個鐘頭,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據說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的爺爺。
對著爺爺,那孩子開口便說道:“爺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地下室有好香的羊肉味道,然後我就進了一個房間,裡邊有一大盤好美味的羊肉......”
......
孩子生命沒事,老趙沒有大傷,我也就多少放心了。不過我知道,王策劃這個家庭的創傷,的需要很久很久才能痊癒。而我身上多處的插傷抓痕外加松樹針扎,也需要一些時間療養。
經歷過這件事情後,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偉大,而且也明白了,人這個東西會害怕,會退縮,但做過好事之後,還是會感覺心中舒坦的,不管這個好事能不能給你帶來切實的利用。
當然,前提是......不要倒貼錢。
再之後,我在蔡秋葵和趙水荷心中的形象略微高大了一點兒,蔡記者說我是個摳門的好人,趙水荷則說我是白臉(好人),有當“壯臉老太太”的潛力。
壯不壯,白不白也無所謂,我能活下來,感覺就已經很好。
不過,等一切事情穩定下來之後,我心中的疑問並沒有因為油狼兒的覆滅而減少。
恰恰相反,我很想知道趙海鵬手裡的那些糯米到底是什麼,為啥能把那畜生從孩子的身體裡逼出來,更想知道蔡秋葵懷裡的那個貝殼是什麼,為啥會引起油狼兒搶奪的興趣。
因此,在我處理完傷口,入院觀察的第三天,我便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了我內心的疑問和擔憂。
尤其,我指著蔡秋葵的胸口道:“那東西是怎麼來的,能和大家說說麼?”
蔡秋葵聽了我的話,有些迷茫的把自己那個鑲嵌的白色貝殼拿起來,沖我們道:“這是我姥爺留給我媽媽的東西,我媽媽在我考上大學之後,給了我。”
“你姥爺?那你知道這東西具體是從那裡來的麼?”我詫異。
“知道,濟寧的運河邊上!”蔡秋葵想當然道。
運河......又是運河!
聽見運河這兩個字,我的神經被猛然刺激了一下,隨後我不顧趙海鵬異樣的目光,輕輕拽了下蔡秋葵的手道:“詳細說說吧!你姥爺在運河那裡碰見了什麼?”
說話間,蔡記者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抬頭望望天花板,隨後沖我回想道:“我姥爺家三代以前都是農民,住在運河邊上,除了種地,偶爾靠給運河的青幫打零工為生......”
青幫又叫漕幫,糧幫,是中國古代控制內行河運最大的幫派之,內部規矩森嚴,賞罰明確,乃是清末民國時期,叱吒中國南北的大幫派,與洪門和哥老會齊名,同為中國最大,歷史最悠久的幫會之一。
這三個幫會,勢力極大,互相之間同宗同源,歷史糾結不斷,互有滲透提防,乃是清末民國時一切江湖事物的“總後台”,任何江湖大小瑣事甚至國家軍閥混戰,只要順藤摸瓜,一定能找到這些幫派的影子。
而在那個年月,要想在寧濟運河地段活命,則必須要和主管漕運的青幫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