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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我承認我情緒有點過分激動,眼看著這個幾個月來一直耀武揚威的“神經病”還敢口出狂言,我......徹底不淡定了!
走過去,我揪著胡一霸的領口,沖他發狠,指著陰女梅道:“給這個姑娘磕頭!認錯!”
胡一霸搖頭,還反唇道:“老子......老子不說!”
他......給誰當老子呢?!
“你不說!那你這輩子都別說話了!”我黑線上頭,隨後站起身子,做了一件讓我自己想想都後怕的事情。
我給胡一霸......砸了“瓷響兒”!
幾個月積攢的憤怒爆發間,我伸手,從飯店桌子上拿了一個瓷盤子,於桌角敲碎,隨後撿起一塊杯底大小的瓷片,掰開胡一霸的嘴,塞進去捂住。
“記住了!”我揮起拳頭,最後喊道:“我老子是死的!”
手起拳落,我指間的力量全部傳導在胡一霸的面頰上,我知道那力量會傳到向他的門牙,門牙碰到他嘴中的瓷片子,瓷片子會蕩漾破碎,然後碰撞向他的舌頭,門牙和額骨......
......胡一霸再張開嘴的時候,吐出了許多的東西,後來“打掃戰場”,我數了數,一共四小塊碎瓷,八顆碎牙,小半個舌頭外加一灘血。
憤怒爆發過後,我知道他這張嘴這輩子徹底廢了,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過。
現在畢竟不是當年,當年打架,有包工頭撐著,現在打架,我的獨自面對那個所謂“聯合會”的混蛋們......
再後來,胡一霸被鼻青臉腫的手下拖離了我的飯店,而我,則在陰女梅的安慰下愣愣的發呆。
我知道,我闖了大禍。
第五章 :陽食咒
飯店聯合會是我們這兒有名的“互助商會”,現在領頭的叫胡老二。
胡老二作惡多端,自他當了會長,沒命的收會費,說好聽是為了大家一起互相幫忙致富,可我感覺其實就是為了斂財,假公濟私,尤其是像我這樣剛開張的小店面,更成了他的“重點關照對象”。
而胡一霸,是他的親哥。
所以,我給胡一霸砸了“瓷響”,廢了口條,也就等於完全和胡老二槓上了。
尋常人家打架,兄弟還要互相幫助一把,更何這胡家除了有背景的老二,據說還有個搏擊冠軍出身的老三胡三可。
拍了一個胡一霸,就等於捅了一個馬蜂窩!
因此,在胡一霸被手下抬著走人後,我內心的窘迫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盯著滿地的門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個陰沉如冰的冷笑鑽進我耳朵時,我才從剛才的腥風血雨中緩過神來。
那笑著的人,是剛從後廚中鑽出來的陰五甲。
這老東西,一對眼,就先問我道:“為個客人,惹個‘蝦趴’,你娃咋想的哇?腦殼沒有洞撒?”
陰五甲損到家了,我救了他孫女,丫不感謝就算了,還說我腦殼有洞,當真是不可理喻。
對此,我本欲反齒相譏,可轉念一想,我和個老頭子置什麼氣呢?再生氣,也改變不了現實了。
故而,我只咧嘴道:“飯店開張的時候,我就給自己定過規矩,客人來我這兒吃飯,夥計來我這兒打工,便是相信我,應該護著的,我......我做的沒錯。”
聞言,陰五甲的面具臉上突然抽搐了一下。
老頭子沒有立即言語,而是坐下抽了幾口旱菸後,才對我吐著煙圈道:“看你娃難得的忠義,我拉扯你一把!”
“我自己扛著就成!”我吐出胸中的悶氣道:“花點錢,實在不行挨頓打,在不濟就......”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改為搖了搖頭。
總之,越想越難辦。
明了了我的心意,陰五甲突然又陰陰的笑著。
他收起旱菸,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頭子道:“你娃莫要慌,兵來將擋,水來土坉知曉撒?他要敢來挑釁,我幫襯你?”
“您?”我抬眼,看著面前這似乎小指頭就能撂倒的老頭兒。
他能幫我?我感覺他能幫我收屍。
雖然不信,但陰五甲信誓旦旦的口氣卻是不容反駁,我好奇,就又問他為啥要幫我,他呵呵一笑,說我現在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
一個姓趙的小子。
......當晚,陰五甲就和我簽了一個半年的合同,他說剛才細細考察了我的後廚,簡直髒亂差的一塌糊塗,只因為我的“仗義”,他才決定留著,留著幫我闖出一些事業來。
臨走,老頭兒又對我說道:“三思呀!你是半個‘江湖兒’,只可惜你不是廟裡的,要不然,調教一番,能成大事撒!”
“廟裡?”我愕然,首先想到的,是我爺爺當年遇見的霍海龍。
我那個死了七十多年的爹曾經說過,他是廟裡的,一個叫五臟廟的“廟”。
是......一個地方麼?
八字有了一撇,我正想問那一捺,可無奈老爺子沒給我那時機,他揮了揮手,只說了一句“明個見!”便扭頭於陰女梅的攙扶下,走人了。
女梅攙著陰老爺子走出幾步後,突然回頭,用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笑容對我道:“謝謝你。”
人走留香......就是這麼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