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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時,我突然現趙海鵬其實根本沒看蔡秋葵,他眼神穿過蔡秋葵的臉龐,聚焦的地方並不是蔡,而是蔡記者身後的那棟……別墅?
詫異中,我同樣回過頭去,望著那屬於電視台策劃的二層美式別墅。
這電視台策劃住的別墅位於本市的市郊部,也是新開的富人區。
從外邊看,別墅二層樓高,大紅漆牆,美式洋樓,柵欄門也是典型的土洋結合,到處畫著長翅膀的天使和鯉魚,給人一種略微土豪的感受。
“門樓”內外,燈火通明,因此我和大家都立刻看見,那別墅的正門不知何時被拉開了一條縫隙,一道瑩白的門頭燈光,從裡邊射了出來。
那道光直直的,於地下形成一個如砍刀撞的白條光圈,而在門縫與光圈的夾角處,正有一灘血跡,在緩緩的從門裡滲透出來!
瑩光映血,分外顯眼。
“血!”蔡秋葵最先失聲道,雖然她一時慌亂,但畢竟是常年參與法治節目錄製的記者,第一時間便鎮靜了下來,隨後拿出電話開始報警。
面對著從門縫中緩緩流到別墅入口台階上的粘稠血滴,我與趙海鵬都是在蔡秋葵的一句呼喊後,才反應過來的。
眼前的一切讓我感覺,雖然電視台策劃的別墅是富人區,但畢竟距離主市區遠,難免有些小偷小摸,甚至惡劣的還會碰上劫匪明搶。
而從眼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蔡記者為我們引薦的電視台策劃家中,便可能遭受到了如此的不幸。
第一反應的緊張過後,我帶著自己的判斷和籌劃,轉身沖蔡秋葵和有些慌的趙水荷道:
“你們先上我車躲躲,鎖好車門,我和趙哥去別墅看一眼,沒我話,千萬別下車,路子不對你們就跑。”
交代完這些,我又與趙海鵬跑到汽車後備箱,把換輪胎的板手和套筒加長杆拿出來,先將扳手扔給老趙,又把棍狀的加長杆握緊手中。
傢伙事準備妥當,我和這老趙才一前一後,往電視台策劃家的別墅走去。
來之前,為了套近乎的需要,我和蔡秋葵特地了解過這位策劃的基本情況。
據蔡記者說,這位電視台的節目策劃叫“王爽”,是我們市台主管旅遊和文化節目的負責人。因為恰巧和蔡記者是同校同鄉,所以關係不錯,很能搭上話。
前幾天,蔡記者帶著鲶魚和白菜來我飯店“自助餐”的時候,我有興見過這位節目策劃一面,雖然印象不深,可也能略微回想起,那是一個國字臉,八字鬍,有些嚴肅的中年男人。
此外,蔡秋葵還說,這位策劃家境不錯,還有一個漂亮的太太和十歲的兒子,現在也應該都在家裡。
……回想著這些信息。我同時低下頭,看著別墅木門縫隙處漸漸流淌出的粘稠血液,眉頭鎖緊的不能用再緊。
以目前的情況判斷,這一家三口人,恐怕凶多吉少。
帶著這份忐忑,我與趙海鵬一前一後,雙雙來到這別墅的紅木門下,在水泥台階前站住,略微做了一下心裡準備。
因為趙海鵬的右手有傷,所以我自告奮勇,把他護住身後,先期出手打頭,輕輕推開了別墅的木門。
實木的大門厚重而堅硬,我動作又比較輕盈,故而在很長的“咿呀……”響動之後,我才打開了一條能讓我伸進頭去的門縫。
再之後,門突然……打不開了?!
木門接觸著我的指尖,傳來阻滯的感覺,似乎後邊有東西。
這個現讓我詫異之餘,又仿佛觸器一般,讓我頭腦中的“刀靈”竹詩,響起了“嗡嗡”的,低沉而顫抖的鳴叫。
竹詩預警,我便迅停止了繼續的動作。
竹詩這一回的翁鳴和遇見時妖時的響動完全不同,我雖然聽不懂她確切的意思,可是能感受到她沖我表達的情緒。
那是……恐懼!我頭腦中的竹詩……居然在恐懼?
明白了竹詩的情緒,我不可避免的,也跟著害怕了起來。
不由自主的,我會去想,那木門後邊阻滯我行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居然能引起竹詩的恐懼?
要知道,鬼丫頭竹詩可是寄居在七百年家傳寶刀身上的“冤厲之鬼”,能讓她都感覺到恐懼的東西……要麼比她還冤,要麼比她還厲!
有了這樣的判斷,我推門的手突然僵直了,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而去。
能讓竹詩感覺到恐懼的東西,就盤旋在這別墅中,繼續貿然進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為了趙海鵬和我們大家的安危著想,我改變了心意,立刻轉身,沖靜待在我身後的趙海鵬擺手,示意先往後退,有什麼事,等警察來了再說!
轉身,擺手,後撤,可就在我剛剛走到趙海鵬身邊的那一刻,我忽然又聽見那實木門後,響起了什麼東西碰撞地面的沉悶響動。
本能的,我又轉回身子,一邊用扳套筒的加長杆護住身體,一邊看著那聲音傳導過來的方向……
在木門夾縫的粘稠血液間……我看見了一隻顫抖的人手?
目光所及,我但見那隻手死死抓住木門的門框,皮肉外露間還被什麼東西弄掉了一根指頭,顯示著他曾經遭受的摧殘。
手的主人顯然還活著,因此門裡還出含含糊糊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