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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畢竟是關心自己兒子的安慰的,因此他雖然對我的說辭抱有懷疑,可最終還是在我信誓旦旦的承諾中點了頭。
在後來,我和家屬私下約定,等過一會兒醫生不注意的時候,允許我們用偏方試一試,當然出了事故我們的全權負責,而如果我們試驗過之後,老爺子他兒子醒了過來,那就不會去法院起訴我們。
我被人家逼到這個地步了,也真就沒什麼退路可言。眼下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他趙海鵬,能幫我把這個人的“魂”給招回來。
焦急的等待過後,趙海鵬終於跑回了醫院,此時他手中拿著兩個鼓囊囊的塑料包裝袋,好像充滿了某種液體。
趙提著那兩個袋子,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趙走進來之後,我趕緊把這位大救星攔住,問他手裡是啥。
“醋!米醋。現在的醋都是勾兌的,這樣的糧食醋真不好買。”趙海鵬的回答讓我大跌眼鏡。
我以為他說要買東西驅“陰邪”,會拿回什麼牛逼哄哄的寶貝,可是這小子大老遠跑一趟,卻只提留回兩代酸不溜丟的醋來,當真扯淡的可以。
從來只聽說那些道士,法師用酒水黃符,寶劍銅錢驅邪的,這拿醋救人驅邪,真到是頭一遭見。
頭一遭,我自然不理解,於是咱睜大了燈泡眼,問趙海鵬道:“兩袋子醋,就能讓這人活過來?”
趙點頭,沖我簡短解釋道:“你別小看醋,在五臟廟中,醋又叫‘神仙釀’,廚房中驅邪三寶,它排第一。”
說著話,趙也沒有多解釋,便拿著那醋進了特護病房,他手疾眼快,還沒等病患家人反應過來,便將一袋子醋咬破,然後把病人的呼吸管拔出來,高台頭顱,將醋汁往病人的喉嚨中灌引。
僅僅過了三秒鐘不到,那個被趙海鵬強灌醋汁的老主顧猛然睜開了雙眼,隨後一個打挺,盤坐起來,在家人的驚異聲中使勁嘔吐了起來。
他吐出來的,不是未消化的魚肉,也不是別的食物殘渣,而是一種黑乎乎,類似黑貓毛的捲曲東西。
那些毛髮夾雜於酸水,胃液之間,仿佛黑色的煤灰,吐的是驚心動魄,看的我卻異常欣喜。
是個人便看的出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吐出如此之多的毛髮來,我的飯店做菜在不乾淨,也不可能讓客人吃下去如此多的小黑毛。
看著一地的狼藉,原本對我的說法還有些懷疑的家屬們立時無言了,老爺子更是沉浸在兒子恢復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我看著剛剛清醒過來,一臉茫然的老主顧,同時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飯店還可能面臨公檢法的罰款,但至少不會吃官司了,我這塊招牌,也總算是保了住,最重要的是,這位主顧的反應應了趙海鵬的推測,他是中了貓妖的“陰邪”,而不是因為我們食物有問題,導致的中毒反應。
當然,這些話和公檢法說是沒有用的,因此我還是必須的等待人家最終的處罰決定。
那男人醒來之後,我又趕緊陪了幾句好話,在加上老爺子喜極而泣,人家也沒有再提起訴法院的事情,我借坡下驢,又塞了點錢,開始大事化小......
......從醫院出來,我迫不及待的問趙海鵬:“你怎麼知道那男人是撞邪了?撞的是哪路邪?為啥用醋能解?”
趙如實回答說:“我問過你,你說那人是你的老主顧,經常吃你的魚!”
我點頭。
趙海鵬明確道:“這就對了,那些魚里有集陰怨法所形成的貓怨氣,你吃了會產生幻覺,那些經常吃陰五甲魚的老主顧,也就會產生幻覺,甚至有些意志弱的,還會被妖祖控制,變成他對付咱們的棋子。”
隨後,趙海鵬對我說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假設。
通過這次事件,他感覺這一切損壞我們飯店名聲的事情,都是吳妖老這個混蛋乾的,他利用沉積在食客體內的黑貓怨氣,對他們加以操控,為的就是給我們飯店抹黑,讓我們經營不下去。
至於這麼做的動機,也很簡單。
趙海鵬比喻道:“你知道貓捉老鼠麼?每次貓捉到老鼠,都不會立刻殺死,而是玩夠了,弄的獵物精疲力盡,才最終享用。這個吳妖老也一樣,他要的,就是玩弄獵物的快感!”
我無奈道:“我們是獵物,而吳妖老要的,就是享受我們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快感?”
趙海鵬點頭,臉部毫無血色的點頭。
我無言以對了。
想想那個身穿唐裝,腳踏人字拖的老妖,我突然感覺他是那麼的變態,那麼的無聊,一個活了好幾百年的傢伙,只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取樂麼?
我狠狠罵道:“低俗!妖渣!”
聽完趙海鵬的話,我又繼續問道:“那以後遇見這樣被貓怨氣控制的食客,我該怎麼辦?還用醋?”
趙海鵬點頭道:“沒錯,怨氣少的用醋壓制!被怨靈附身的人一沾染的到醋,那些體內的積怨就會變成毛髮一般的東西,從口中吐出來。”
見我不明所以,趙海鵬就把這“醋”中的門道,統統告訴了我。
原來,在五臟廟中,醋之所以稱作“神仙釀”,和它發明的過程,以及驅邪的功效不無關係。
據說發明醋的人叫黑塔,此人是酒仙杜康之子,有一天黑塔在釀酒時喝的爛醉,夢見一位白冉仙人乘雲入夢,那仙人拿著天帝的聖旨告訴黑塔,說他釀造的香汁,以過二十一天,可以飲用,讓他趕緊奉上蒼的旨意打開,以免耽誤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