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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龜子?金龜子是誰?”吳妖老愕然。
王胖子搖了搖頭,又進一步解釋道:“還能是誰,就是金復興那個龜兒子唄!”
聽至此,吳妖老內心那朦朧的灰色預感被徹底應驗了,他錯愕中急忙抓住王胖子的手,讓他詳細的說道說道,這個金復興,到底怎麼個龜兒子法?他……又對王家父女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在吳妖老面色陰狠的質問下,這位感到莫名害怕的王胖子,一五一十的將吳妖老不在的這六年中發生的故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自王藍月進了金府的門之後,那個金復興整個人都變了。
一開始金復興怎麼個變法,王瑞發和外人並不知道,不過大家所知道的是,王藍月自進了金家的門,便再沒踏出過一步,更沒有笑過一聲。
除此之外,偶爾還有給金家打短工的村民們通風說,他們偶然在後府看見金小姐時,發現她渾身上下不是帶傷便是帶淤,顯然承受了不少的虐待。
這些傳聞,不可能不讓王掌柜知道,因此這位愛女心切的米鋪掌柜便沒少登門拜訪,想看看自己的女兒過的到底如何。
不過遺憾的是,幾乎每一次王瑞發登門拜訪,都吃了閉門羹,那些金家看門的兵丁不是蠻橫的告訴金少爺不在,沒辦法安排,就是金復興出面推脫說王藍月得了“女病”需要安心靜養。
到最後,似乎實在推脫不開了,金復興便安排王藍月和自己的親爹在內府中見了一面。
這一次見面,也是王藍月在婚後第一次和親爹見面。也因此,王瑞發在金府內瞪大了眼睛,唯恐自己的女兒如傳聞中一樣,有什麼受損的地方。
不過當看見自己的親閨女後,這位親爹,還是略微放下了一些心。
第一次聚首中的王藍月,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不愛笑了,皮膚也沒什麼血色,但是並看不見那些傳聞中的淤青血跡。總體來說,王藍月整個人還算平靜,雖然……也的確透著愁容。
看著自己女兒悶悶不樂的樣子,王瑞發心裡不住起疑,不過因她身上沒有傳聞中的許多傷害,到也讓這位愛女心切的親爹鬆了一口長氣。
而後,王瑞發又問自己的女兒過的可否高興,和新姑爺的生活是否和諧,並把她的飲食起居順帶都關心了一遍。
對此,藍月慢條斯理的一一對答著自己的父親,但當父親說道最後一個夫妻生活是否和諧的問題時,王藍月突然忍住不答了。
她擰著眉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話,想對爹說,又不敢說。
第七章 :雪夜
當親爹問到夫妻關係這個敏感問題時,藍月整個人都變的沉默了許多,她眼神左右飄忽,嘴唇時張時閉,似乎有些話想和爹說,但卻又難於啟齒。
眼看著自己閨女那扭捏的態度,王瑞發心中越發起疑,便又急忙追問是不是新姑爺冷落了她,或者另尋了新的花柳。
面對親爹的質問,王藍月最終搖了搖頭,說沒有那回事兒,是自己入門之後體虛血虧,正在調理,不能伺候老爺,故而心中憋悶而已。
隨後,她又寬慰自己的親爹說自己在金府錦衣玉食,過的很好,讓父親不要聽信謠言,胡亂猜忌云云。
藍月這一番話雖然來的溫吞遲疑,但是卻也從根本上消除了王瑞發心頭的一絲疑慮,而後這位親爹給自己的女兒送了一些舊衣,便吩咐她好好養病,回頭多給金家添丁家口之類的期待。
在之後,王老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金府。他本以為從此自己的生活會平靜安逸許多,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天的探視,只是他們王家家破人亡的開始。
就在王瑞發看過自己閨女的後三個月,金家發生了一件令所有黑虎村村民感覺震驚的事情。
在入冬的一個夜晚,金家的少奶奶王藍月,竟然孤自一人,翻牆從金府跳了出來,跑回了自己的娘家。
王藍月回到自己娘家的時候,是在寒冬臘月里的一個雪天,當時,整個地面都被半尺厚的積雪覆蓋著,王藍月只穿著一件單薄幾無的藍色旗袍,於呼嘯的東北風中整走了四里多的路,當他回到自己在黑虎街上的娘家時,整雙腿已經凍的失去了知覺。
勉強敲門,驚醒了王家的上上下下,凍的快死的藍月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爹娘。
面帶著淚痕,王藍月只說了一句話,便暈倒了過去。
而那句話的內容是:“金復興……根本不算個人!”
隨著這句話,王藍月的爹急了,他親自背著自己的姑娘進了後廳,隨後好一陣推宮活血,才把人從閻王爺的門坎前給拉了回來。
在施救的過程中,王瑞發還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女兒身上傷痕累累,在那身藍色的旗袍下,藍月每一個地方都被人糟蹋的不成樣子,大腿,手肘,背後甚至股間,到處都布滿了被人鞭撻抽打,針扎刀劃的淤痕與血跡,新舊傷痕疊加在一起,令人膽戰心驚。
很明顯,王藍月在嫁入金家之後,所過的日子並不幸福,那些條條道道的傷痕無不說明著,在這一段日子裡,王藍月受拳腳虐待全然是家常便飯,她是實在受不過去,才在大雪夜出逃,回到娘家尋求庇護的。
這一趟折騰之後,王瑞發紅了眼睛,他抱著昏迷的女兒便迎頭痛哭,隨後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夥計與家人,準備明天一早上金家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