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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仇家合作,聽上去匪夷所思,可徽嗣杺完全明白,他這個弟弟的用意。
現在徽家缺少一個領頭人,老爹又身患重病不能下床,那麼誰能在集團里干出一番大事業來,誰自然就能獲得老爺子的青睞。
到時候,徽家的董事會和資本也都會傾向那個人,而他,也必定會成為繼承徽唯本衣缽的當家族長。
因此,胡老二這個據說能把藏南嘎瑪溝變成第二個峇里島的巨大計劃很合徽嗣檀胃口。而如果徽嗣檀想繼續做,那麼就必須傾盡全力,讓徽家的老舅爺,徽家的二小姐,乃至徽家的大少爺都支持他。
但這個計劃……徽二丫頭卻不認為很好。
對此,徽嗣杺愁眉苦臉的告訴我道:“胡老二為人狡詐,寬天渡我們又不熟悉,貿然介入如此龐大的計劃,搞不好會血本無歸的。”
聽了徽嗣杺的話,我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我覺得,這個女人之所以不同意她弟弟的意思,風險方面的原因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她擔心弟弟和胡老二的計劃一旦成功,那麼她在家族裡的地位便會被弟弟邊緣化,甚至徹底被排擠掉。
故而,她才會不懈餘力的反對弟弟的意思的。
揣摩著二丫頭的想法,我笑著問她道:“那麼我聽您的語氣,是對這件事情持反對態度嘍?”
徽嗣杺點了點頭,還告訴我也因為她的堅決反對,昨天的晚宴不歡而散了,不過那個計劃也真的很誘人,故而今天一早,她便想諮詢一下我的意見,看這件事如何處理。
聽完徽二丫頭的話,我抿著嘴,略微思考。
當然……我思考的並不是徽嗣杺的利益和處置,而是我能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麼。
毫無疑問,如果徽嗣杺摻和進這個養雞場的計劃來,那麼我短期的利益是有保障的,胡老二為了感謝我,定然給股份,給名號,給抽頭。
可從中長期看……我只有死路一條。
試想徽嗣杺參與進這個計劃,那麼她在徽家的地位會被邊緣化,最後被徽嗣檀徹底擠兌掉不是不可能,到時候,我會失去徽家的支持。
胡老二得勢之後,小小的飯店聯合協會未必會再被他放在眼裡,而以他參差必報的性格,更非常有可能找我秋後算帳。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身邊唯一可靠,可信任的勢力其實是瑞木鈞,但這笑漁舸船小人少,一屋子女人的瑞木鈞未必能保住我,到時候別再因為我的疏忽,反過來連累到陳家姐妹,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如此種種,綜合下來考慮,我自然不能像胡老二希望的那樣,去說服徽嗣杺參與養雞場的計劃,非但不能讓她參與,我甚至覺得,必須徹底把這個計劃攪黃,我才有生存的可能。
於是,我趁著附近沒人,告訴徽嗣杺道:“二小姐!你不摻和就對了呀!你想想,胡老二的計劃,能有幾個是真的,如果那個喜馬拉雅山的賣雞場子真那麼賺錢,他會找你們合作麼?他傻?”
聞言,徽嗣杺點頭道:“的確……如果真那麼賺錢的話,他自己和寬天渡早獨吞了,根本不可能非要拉上徽家。”
“對了嗎!”我點頭道:“擺明了,這是胡老二就想從內部分化瓦解你們徽家的損招!他徽嗣檀上當,您徽二小姐可不能上當呀!”
我的話,想必也戳中了徽嗣杺的擔憂,於是這丫頭當時便也沖我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呀!有霍老闆這些話,我心裡也有底了。謝謝你!”
看著徽嗣杺開口稱謝,我立刻擺手道:“您別謝我!有您謝的那些話,給點實際好處唄,等展交賽結束,你付我當說客的錢時,多意思意思,三萬五萬不嫌少,七萬八萬不嫌多哈。”
見我提錢,徽嗣杺無奈的笑了,她沖我點頭道:“霍老闆果然本性不改,還是那麼現實。放心,展交賽結束之後,我給你二十萬,如果咱們能合夥,把台上那位搬倒,我再多加十萬。”
說話間,徽嗣杺用小拇指指代了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指頭,我扭頭過去,很快看見她指示的人是……胡老二。
此刻的胡老二,樣子依舊自信而囂張,他坐在我們對面一排正中的椅子裡,旁邊則是徽家的三少爺徽嗣檀。
我看的出來,因為養雞場項目的合作,徽嗣檀和胡老二這原本的一對冤家,已經走的很近了,倆人此刻正親密的互相恭維談話著,仿佛他們才是一家子。
看著那二位的樣子,我微微皺眉。
很明顯,現在我和徽嗣杺的同盟不如胡老二牢靠強大,因為胡利用軟硬手段,已經從事實上分裂了徽家,而他背後撐腰的金主寬天渡,以及更加神秘的那個十九爺,也遠比我找來的瑞木鈞,葛令瑤強大的多。
故而,我們和胡老二的“戰爭”,絕不能是持久戰,久了徽家內部可能有變,久了寬天渡可能會玩新的花招。
因此,我看著那兩個人,沖徽嗣杺小聲最後說道:“眼下要弄死胡老二,這次展交賽是最好的機會,咱們幾家飯店聯合起來,努力得第一,再想點別的辦法把他整臭,就ok了!”
說完這話,我與徽嗣杺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很明確,大家心有靈犀,要用手中的各種資源和最卑鄙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至於什麼原則和承諾……都是扯淡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