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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女梅的一個夢,徹底打破了我們難得的溫馨氣氛,也把我拉入了一個非常不願意去想的事實。
梅子在住院之後便經常反覆做著相同的夢,而這個夢中,又有著相同或者類似的內容。
其實,早在梅子因為失憶的事情剛住進醫院之後,我就聽蔡秋葵說過梅子的這個怪夢。
夢見在漆黑的夜裡,梅子會“看”見一個更加漆黑的人影沖他走來,此人的音容相貌,年齡身高等細節小梅子通通看不清楚,但唯有對他右手臂膀上出的月白色光芒記憶猶新。
據小梅子的具體形容,那種光給人一種非常隱秘卻溫和的感覺,光的核心部位有明顯的輪廓,似乎是有一個蟲卵或者雞蛋一樣的結核鑲嵌在他的手臂。
在小梅子的記憶中,雖然那光的顏色非常美麗甚至妖嬈,但它和那個黑影的整體結合,卻是讓人能冷到骨髓的刺痛感覺。
這個手臂光的夢中人影到底是誰,我和蔡秋葵,小梅子,以及趙海鵬全都分析過,但是……都沒有什麼結果。
不過我們感覺,這個傢伙與那個畫著小鬼的食盒,水仙草的鬧鬼以及梅子的失憶,應該有著莫大的關聯。
而且,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夢境裡的事情很可能與小梅子失憶前的某種經歷有關,但具體是什麼經歷……我們也不得而知。
對於這個一籌莫展的夢,起初我以為忍一忍就會過去,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中,小梅子的這個怪夢非但沒有結束,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原本,這個夢小梅子是記不住的,每次她夢完之後,一半個鐘頭的光景就會忘掉,然後十幾天也不會再做同樣的夢境。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不但能清晰的記住了這個夢,而且夢見這個人的頻率也漸漸多了起來,從十幾天一回,變成七八天一回,後來又從七八天一回,變成了三五天一回。
除了揮之不去的黑色夢境,梅子夢裡的那個會光的人還在不斷地“推陳出新”,那右手光的傢伙原本是靜靜的立著,隨後變成了跑步,跳躍,盤坐,投擲甚至擊打……
總之,那個夢境裡的傢伙給人一種要參加奧運會的節奏。
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梅子上一次夢見這個傢伙,是在前天的夢裡,據梅子說,當時這個人正背著一個口袋樣的東西往前走。
梅子特別強調說,那袋子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似乎還在流淌出某種液體。
而到了這個夢的最後,黑色影子的男人,似乎現了在背後盯著他看的陰女梅,並扔下了袋子,直直的沖梅子沖了過來。
再往後,便是小梅子驚厥夢醒,煙霞接失了。
這個夢,本身就非常險惡,因為他是那個夢中的黑影子第一次試圖攻擊梅子。而在這個夢之後僅僅一天,梅子竟然又夢到了這個傢伙!
時間和頻率都明顯提前了許多。
回想著這越惡劣的噩夢,我強行忍著自己內心的惶恐,輕聲問小梅子道:“梅子……你今天晚上夢見的那個人看清楚他的臉了麼?他和你說什麼了?最重要的是……他叫什麼名字?”
我的問話以最細微的口氣來告訴他的,怕的就是過分刺激梅子那本就已經十分敏感脆弱的神經。
可即便如此,在聽見我的話後,她小梅子也表現出了一臉的驚顫。
他嘴唇微微抖著告訴我道:“這一次……那個人說話了!我聽見他說話了!”
小梅子的話,聽的我內心驟然一緊!
這是第一次,梅子夢裡的那個傢伙開口言物,因此迫不及待,我抓住梅子的手,語氣儘量平緩的問梅子道:“那人說什麼了?他在你夢裡又都幹了什麼?別怕,告訴我!”
面對我的問題,小梅子艱難的回想了一下之後,告訴我說當她在那個夢裡“醒”過來的時候,她先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坑裡。
在小梅子的記憶中,那是一個很陰冷,很安靜的地方。
梅子抬頭只能看見一條細窄,朦朧,昏暗的天,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就好像……她躺在一個不蓋蓋子的棺材或者還沒有填土的墓穴中一樣。
在這樣極度壓抑的地方待著,換做誰也承受不了,因此我的梅子在夢裡不顧一切的叫著,掙扎著,可……全然無用。
最後,就在她即將絕望的時候,在她所處空間之外的地方,突然響起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梅子記憶的非常清楚,那聲音稀稀落落,但確實是在逐漸接近她的,而到了腳步聲的最後,在那狹窄的天空下,那個不斷出入於小梅子夢裡的男人再次出現了。
這一回“黑影人”的出現,小梅子依舊沒有看見那人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能感覺到那人犀利的目光,一種看著自己獵物的目光。
那種感覺,便和案板上的魚肉沒有任何區別。
……聽到這裡,我一身膽寒同時迫不及待的問梅子道:“他和你說話了是麼?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快告訴我!”
梅子用手掐著頭,表情非常痛苦的沖我最後回憶道:“他好像說……我準備好了,等你來……”
準備好了……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