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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細心的設計,我真是佩服的很,不過再佩服……我也不能留露分毫,因為會露怯。
站在漁舸大廳當間,我對船艙內平靜白粉的江浙裝修風格並不感冒,唯獨在抬頭時,對看見的一塊老匾頗為感興趣。
那是一塊“門頭匾”,匾很老,脫色黑褐,橫向順著木紋還裂開好幾道,為了防止那匾額徹底裂解,邊角還被人用亞麻繩固定了幾圈。
匾額估計是船上用的因故,所以比我們一般用的門頭匾小三分之一。
在匾額正中,寫著“笑漁舸”三個字。
我放眼看去,現在時間的腐蝕下,那三個字已經依稀不好辨認,似乎……還多了一筆?
詫異中,我又揉眼仔細看了看,恍然現,這笑漁舸的漁字與眾不同,別的漁字左側是三點水,唯獨這個是“四點水”,最後一點兒還比別的點兒略大些。
錯別字麼?應該不可能,可如果不是錯別字,那麼……
看著那個異體的“漁”字,我只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有關於瑞木鈞和笑漁舸真正來歷的可能。
為了試探那種可能,我回身問領我進來的小姐道:“我說,這塊匾有年頭了!是你們老闆傳家的寶貝?”
“正是,先生好眼力!”前門招待揮手指著那匾額道:“這匾是我家姑娘祖輩從南方,帶來的。有近百年歷史了。”
“哦!”我點頭,再次問道:“那你們家小姐……是富春江人麼?”
“這……”門口招待見我說出富春江三個字,當時便慌張驚愕了一下,不過她職業操守和保密意識很好,依舊沖我搖頭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哈哈笑著,打馬虎眼道:“帶我們去見瑞木鈞吧!”
這一次,前台女招待看我如臨大敵一般,絲毫不敢再有片刻的怠慢,徑直把我們領進了漁舸內的一處雅間。
這雅間不大,也就七八平的樣子,但裝修的非常細膩,船牆上掛著松梅竹蘭四君子的扇面,窗台上還放著漁船上常有的燙酒小壺。
窗戶開著,我抬頭,便能看見啟明湖對岸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遠處大廈高樓的燈光。
船艙里並沒有人,我們進去之後,女招待說了一句稍等,便關門出去叫人了。
人去匆忙,我剛落座,徽嗣杺便問我道:“你怎麼知道瑞木鈞是富春江的人?這又意味著什麼?”
見徽嗣杺問,我便回應她道:“簡單,這個牌匾上的漁字多一點兒是有特殊含義的,而這個含義……只有富春江地區的漁民懂得。”
“你先別告訴我意思!”徽嗣杺好奇的上下打量我道:“我很好奇,你一個北方人,怎麼知道這漁民的事情的?你去過南方?”
“沒去過,”我搖頭坦然道:“但我以前是開魚館的,‘霍記煮魚’,為了好好開,我在魚上的研究可是很費心的,整整五年,我幾乎天天都在研究魚和漁民,所以說……”
我抬頭,看著這笑漁舸里的擺設,沖徽嗣杺道:“所以說,你找我或許真找對了,至於這笑漁舸的漁字為啥多一點兒,是因為富春江上有一種漁民,叫……”
我的話還沒能說完,就在這個時候,這艙室的門外傳來一陣輕敲,隨後有女人開口道:“裡邊的客人,方便麼?我們船主有禮!”
瑞木鈞……終於來了!
聞聲而穆,我們仨停止了討論,齊刷刷站立起來,迎接正主。
這個時候,艙口的木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穿著暗紅色短擺旗袍,長腿黑絲襪的女人,娓娓而來。
瑞木鈞的照片,我在何芝白的資料中見過,堪稱絕色,可當見到真人時,我還是由衷的感到驚艷。
這是個女畫的女人,一雙秋水眼,兩葉杏花唇,看多了令男人心神蕩漾,腦後盤著的金絲步搖與胸口典雅的金葉胸針又襯托著她的雍容。短的旗袍和絲襪彰顯著誘惑,淡淡的粉黛又體現著典雅。
很……會捯飭的女人,懂得把自己身體的優勢揮到極致,同時又不太艷麗,免得刺傷別人。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她這一身看似合理的打扮,卻總感覺那裡不對,好像……
正在我思索間,這女人先對我們行了一個躬身,隨後她扭頭,望著徽二丫頭道:“二小姐遠來,照顧不周,還望海涵。”
瑞木鈞的話柔滑如絹,讓人聽著打心眼裡舒服,徽嗣杺聽人家俏聲恭維,自然也不好繃著。
但就在二丫頭頷,剛說了一句“好說……”,的時候,我卻挺身把她的話硬生生頂了回去。
我攔住徽嗣杺,旋即開口,大大咧咧沖瑞木鈞這個狐狸精道:“餵!我說,我說!你上來就給徽二丫頭打招呼算怎麼個意思?今天和你談判的正主是我!她徽二丫頭,就是個給我打雜提鞋的丫頭。”
第十五章 :屁股墊
常言道,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話說多了,難免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而我要的,就是讓瑞木鈞搞不清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明白,以我的身份,若果我說是跟著徽嗣杺來幫腔的,那頂天也就是徽嗣杺的水平,依照瑞木鈞那玲瓏八面的腦袋,絕對不會尿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