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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那副樣子,我也很自然的回頭過去,想看看自己右邊到底有什麼,能讓這個女鬼如此驚訝。
微微回頭後,我看見一隻慘白帶血的手......輕輕搭在我的肩頭!
手很小很白,但就在我肩上,因此那雙手上所散的淡淡血腥味道我還是聞的見的,甚至我能隔著衣服感覺到那手臂的陰寒。
與此同時,那手臂突然沿著我的肩膀,從背後向出延伸著。
隨著那手臂的延展,我右肩後又帶出了小半個女人的頭,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臉,可那一雙通紅的眼睛,卻讓人嚇的炸毛!
水仙草那個“女鬼”都對我背後的這位都忌憚三分,更何況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呢?
一聲尖叫之後,我猛地推開了那手,緊接著跑出好幾步遠,才回身看著後邊的“人”。
驚嚇過後,我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別人,而是一直跟著我的刀中之靈,鬼丫頭“竹詩”。
想想也是,在這樣一個似夢幻但又與現實有種種聯繫的世界裡,被大石頭壓在地底下的水仙草都能夠出來,更何況一直“進駐”在我腦子裡的竹詩呢?
況且,她因為這個湖的影響而“實體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不過這一次,竹詩與眾不同,我頭一回完全看清了她的臉,以及那一雙紅的狠的眼珠。
從外表看去,竹詩的臉依舊非常慘白,頭皮上粘著孩子的細長頭,給人一種亂糟糟的感覺,被人糟蹋的那種,尤其是那雙血仇般的眼睛,極端讓人印象深刻。
竹詩眼睛的紅與眾不同,她瞳孔是深黑色的,但眼白的部分卻紅的慎人,額頭也有鮮血流淌的痕跡,那些半乾涸的血跡一直延伸,從孩子的額頭到面頰,再到她青綠色的襖裙白領之上。
我幹過工人,知道人在出工傷的時候,如果腦部,特別是前額和眼眶受到巨大的衝擊後,眼白才會變紅充血。
於是,我結合著竹詩的慘狀,很自然的明白,竹詩臨死之前,是被人用某種鈍器反覆敲擊過頭顱的。
而且,是活生生敲打至死。
貫穿胸口的刀傷,雙眼充血的憤怒,被人反覆敲擊的腦袋和幼小的心靈……這是她憤怒幾百年的“動力”。
我不知道身邊出現的為啥都是“屈死鬼”,但我明白,這竹詩可是“活”在刀里幾百年的冤屈存在,是真正的“厲鬼”。和她比,這死都沒死透的水仙草......估計還差那麼一丟丟。
鬼丫頭的出現,讓我興奮不已,我知道這是救兵到了,因此腰杆子猛然間挺直了不少。
我站直了身子,走到鬼丫頭身後,同時伸手,指著一臉忐忑的水仙草道:“你不就是有條狗麼?我也有,渾身刀疤,還混過青樓廠子!”
咱說完這話,水仙草和那條破狗倒是沒啥表現,反而那竹詩忽然抬眼,楞了我一下。
她眼神如刀間,我恍然覺得把她和條狗比.......是有點過分哈。
正難堪中,水仙草那條不知天高地厚的黃狗耐不住性子,竟沖狠的竹詩嚎叫了一聲。
黃狗挑釁的嚎叫只有一聲,但卻刺激鬼氣縱橫的竹詩身體立時一抖!
她扭過頭去,外腦看著這條無知的狗......舔了舔舌頭。
也虧著這條破狗的無知,這竹詩不在和我置氣,而是在舔過舌頭之後,直奔那狗的方向跑去。
狗是很聰明的動物,但再怎麼聰明,也缺乏判斷的能力和思考的本領,再加上這裡本來就是它主子水仙草所幻化的領域,有地利之便,站著很大的優勢。
因此,狗見竹詩衝過來,也沒有躲,反而還露著獠牙,迎面而至。
青色襖裙的竹詩和土黃色的野狗都使出全力沖向對方,野狗甩舌頭間雙目直圓,眼漏藍芒,竹詩面色陰狠中抬起縴手,黑氣縱橫。
狗和孩子,都表現著絕不一般的氣勢和陰森,閃電間碰撞在了一起!
狗頭獠牙直穿竹詩的脖頸,而竹詩的纖細手臂則直插那野狗的前胸!
“噗嗤!刷~!”
開胸破肺的嘶鳴痛苦間,狗的獠牙雖然插進了竹詩的脖頸,但自己的胸口也被鬼丫頭插了個正著。
它們雖然互有傷害,但實則......勝負已分。
畜生被竹詩如刀的手臂整個貫穿了胸口,破的不能再破,這鬼丫頭最絕的是手臂即使插進去了還在猛然力,將那黃狗的胸膛一點點撕開。
痛苦哀鳴中,狗的牙齒卻陷入竹詩的脖頸卻拔不出也插不入,最後竟然還是竹詩伸出左手,用細指握住那狗的獠牙,一隻只掰斷,又把黃狗的頭遏制在手裡。
這個時候的竹詩,渾身鬼氣縱橫以達極致,她憤怒中透著興奮,抓著那絕望的黃狗開心的笑著,面相上竟然透著一絲天真和......食慾!
我見過竹詩狠,也明白他是好吃的刀靈,因此她接下來的動作……我全然理解。
竹詩笑過之後,猛然張嘴,一口咬在黃狗的喉嚨上,如刀的雙爪則不停的插進狗的胸髒放血撕扯,拼命吸允啃食了起來。
真正的……生吞活剝。
“鬼”與鬼的戰鬥之慘烈過了我的想像,不過我知道,她餓了,她要吃,也沒什麼能阻止她吃了。
我更是明白,在這個幻境中,黃狗和水仙草能玩弄我的思維和感觸於股掌之間,但明顯對竹詩是沒有效果的,而且我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切也徹底明白,竹詩的力量很強,在她面前,水仙草和黃狗......真的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