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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曾紋拍了拍喬老二的肩膀道:“等過了風頭,咱們把玉石賣掉就有錢了,死了劉全,正好少一個人分帳……”
說話間,曾紋將他脖子上的寶貝玉石摘了下來,仔細的看著。
遠天處,雨滴和大風暫時停止了捲動,整個潮濕的黑夜存在於暴雨即將來臨前的死寂中。
與此同時,借著曾紋手電的光澤和漸進的電閃,我也終於看清了那所謂的寶玉清涼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而恰巧的是,這東西,我竟然見過!
第五十六章 :殘屍
在電閃中,那清涼子的樣子異常清晰的出現於我的面前。天籟『小說
我也看的非常明白,那東西,其實就是種橢圓形貝殼的化石。
而最為巧合的是,這種化石我是見過的,它恰好和蔡記者家傳的貝殼吊墜一模一樣!
驚人的巧合下,看著那曾紋手裡的東西,我內心恍然間也是一陣沉思。
早在制伏養魂罐油狼兒時,我就見過一個特殊的現象,被陰邪附身的油狼兒對復仇和吃羊都不特別感興趣,卻獨熱衷於搶奪蔡秋葵脖子上的那一隻貝殼項鍊。
魑魅魍魎的做事原則,我不能理解,但這一次再看見曾紋手裡的相同東西時,我卻不能不沉思了。
這種被稱作清涼子的化石在傳聞里有種種神奇,但是蔡秋葵為什麼從來沒提過?又或者她不知道?
再有,蔡記者的貝殼化石是他姥爺王解放從濟寧運河沉船上找到的,而水仙草的清涼子是從貴(和諧)州西北帶出來的,兩者相差十萬八千里,可為什麼會一模一樣呢?
又或者,那艘船上的東西,都是從水仙草的老家,某個貴西北的寨子裡運出來的麼?
就在我詫異不解間,天空極近處的一聲雷鳴驚回了我的思考,緊接著如柱的大雨掩蓋了那兩個傢伙遠去的身影。
在霧與雨的交織間,我所在的松木林子被無情的澆灌侵打著,從山間匯集的小溪穿過那些巨大的松樹,須臾便因為地形的落差匯集成了一條巨大的“爆布”。
和喬老二擔心的一樣,隨著那瀑布的衝擊,原本就埋藏郊淺的水仙草屍體被沖了出來,那女人的身體於湍流間隨波著,搖曳而到了黑谷山的谷底。
隨著山澗雨水的劇烈沖刷,女人的屍體上鮮血不在,也隨著那些沖刷,女人的身體被石塊與細沙子不停磨礪覆蓋著,變成了黑褐的顏色。
這陣雨來的急切,去的緩慢,當大雨夾雜著雷逐漸停下的時候,東方已經見白。
此時,整個山谷的凹地變成了一片積水的潭子,在水潭的一角里,水仙草的屍體如一塊泡水的爛木頭般,微微腫脹,漂浮。
雖然心中不忍,但我還是輕輕走過去,看著這悲慘的一切。
女人臉栽在水中,我只能看見背,因為雨水的摧殘,她的衣物殘破不堪,開裂處可見肌膚和一道道血痕。
女屍的悲慘,引得我內心裡一陣陣噁心,我只在略微看了一眼後,便扭頭過去,不忍在看。
不過,當我扭頭過去之後,我卻又看見一位“不之客”,從我背後,直奔水仙草而來。
是……那條幾次三番與我作對的黃狗!
此時的黃狗,渾身濕毛,一臉的緊張,膽小,它一邊前進向水仙草屍骸的方向,另一便則聞著味道,不斷環顧四周是否有人。
走走停停後,那隻“落湯狗”涉水而至,隨後聞著水仙草屍體的味道,漏出了貪婪的神色。
野狗的動作和眼光讓我心中一窒。
我突然預感到,將要生什麼了。
須臾後,這隻飢餓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野狗突然漏出了尖銳的獠牙,它將水仙草的屍體拖拽出三五米後,猛的把頭鑽入了女人的腹部,如禿鷲般踹出了女人的臟器。
在令人心驚肉跳的畫面中,水仙草的內臟一一被這貪婪的畜生揪出來吃點,心,肝,肺不一而足。
那些臟器可能因為先前水仙草被雨水反覆沖刷過的因由,並沒有多少血腥,不過看著野狗嚼碎人的東西……我也很受不了,更從內心裡泛起了劇烈的同情。
如果不是幻覺,我甚至想趕走那條狗或者追出去教訓喪心病狂的曾紋一頓,但我知道,那不可能。
我只是一個看客。
這令人指的畫面持續著,似乎就連天公也看不過去了,天正處,原本已經漸漸散去的雲又重新聚合了起來,那滾滾的黑色仿佛一鍋煮沸的憤怒,在野狗持續啃食水仙草的時間中越壓越低。
突然,那一鍋醞釀的烏雲里閃出了一條炸雷!雷聲和閃電同時刺破天空,在雲底與黑谷山的山巔間直直的連城了一條紅線!
“碰!”的一聲刺耳響動過後,炸雷擊落在這盆地斜側的一座山巔上。
雷的威力異常驚人,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它迸濺的火星卻如煙花般炸裂,更讓山巒上一塊巨大的條石一劈兩半!
斷裂的條石在巨大的重力下迅翻滾,滑落,那石頭如長了眼睛一般,轟鳴著,直奔女屍和野狗的方向而來。
眼看著即將被巨石拍成肉泥,野狗快回身奔逃,不過貪婪的它陷入了腐臭的泥中,脖子也被水仙草的腸子死死掛住。
那野狗只走出了一兩米遠近,便毫無意外的被轟鳴滾輪的石塊砸了個正著,連血和哀鳴都沒有叫出來,便徹底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