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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我終於想通以前那些租客為什麼全都走人,也終於想通為什麼這店才十萬轉租了。
我十分後悔,只因為趙水荷的片面之詞,只因為我太過心急,居然找到這麼一個鬧鬼的地方開店,現在才發現。
但,後悔藥已經沒有用,眼下我能指望的,恐怕也就只有趙海鵬這位五臟廟夫子殿中的大拿,給我想一個能擺平這集屍地的辦法來。
趙海鵬見我略顯慌張的樣子,立時安慰我說:“老三,別緊張,我會想辦法把這股子惱人的怨氣給壓制下去的,現在咱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知道,這房子地下到底埋著什麼,居然有這麼大的怨氣,連客人都受影響。”
“那怎麼知道?”我連問。
趙海鵬抬手看了眼表,隨後告訴我道:“簡單,等趙水荷的‘三水面’和出來,再說。”
說話間,我與趙海鵬陷入了漫長的等待。那將近半個鐘頭的時間裡,我們聊了很多,但聊來聊去,還是回到了問題的原點。
既,為什麼我們這麼背興?前腳讓工商罰完錢,後腳又捲入了這麼一個變成集陰地的地方來做生意。
最後,我與趙海鵬研究來去,都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這一切肯定都是吳妖老那個混蛋,暗地裡搞的鬼。
貓妖吳妖老和我們打三年的生死之賭,依照趙海鵬的分析,這貨肯定會作弊,但依照妖老的性格,他絕不會主動直接出手,讓我們抓住作弊的把柄。
所以這老妖精才會引誘我們來這大有問題的房子繼續開店,讓我們的經營連續陷入困境。
至於他吳妖老怎麼把我們引到這圈套里來的,不用趙海鵬說,我也猜的到!
第三十六章 :集屍地
我搬店之前,曾經詳細的問過趙水荷她這招租報紙的來歷。
原來,趙水荷那份刊登著招租信息的報紙,是偶然間一個小商販賣給她瓜子時的外包裝,趙水荷接過瓜子的時候,恰巧看見那報紙的一頁上被人用紅筆刻意勾勒著,仿佛就怕她看不見,之後,便有了這看似水到渠成的一切。
巧多則詭,順則多詐!
對此,我“後知後覺”的分析道:“吳妖老活了六百多年,對於這座城市的熟悉,恐怕遠遠超過我們所有人,他知道什麼地方怨氣重,什麼東西能害人!並且利用這些,來間接對付咱們,直喪心病狂,但也信手就來。”
當然,吳妖老雖然可惡,但畢竟不會出明手,所以我們現在所遇問題的關鍵,還是這間旺鋪之下,到底埋著什麼樣及其陰怨的東西,導致我們沒有一個客流。
而這,就又要看趙海鵬的“食咒”手段了。
......近半個鐘頭之後,趙水荷終於拿著她發酵好的糯米麵,找到了我們。
水荷和的面,特別的晶瑩剔透,雖然加了香灰,色澤略暗淡,但也如水晶糕點一般讓人喜愛。
趙水荷將面盆遞給趙海鵬後,略一噘嘴,自誇道:“淮揚蕭美人的‘三水面’,我偷學的,手法還不錯吧?”
趙海鵬把面拿在手裡,略一掂量,笑了笑,算是回應。
得到面之後,趙海鵬又拿來食醋,將那種被他稱作“神仙釀”的東西加入整盆面中,隨後不斷攪拌,最終搞成了一種用糯米發酵面弄成的“漿糊”。
有了那漿糊,趙海鵬又拿起我找的刷子,用麵糊往我們廚房的牆壁上刷去,很快在這間地下室的牆壁上刷出了一片片暗紅色的淺漆。
我不明白趙海鵬為什麼要拿漿糊刷房,但看他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因此我靜下心來,仔細的看著,看著這被刷上“醋米糊”的牆壁,會起什麼奇妙的變化。
須臾,趙海鵬刷完四面牆壁之後,停了下來,他特意提示我注意道:“你們仔細看,那牆上會出現什麼?”
隨著醋米糊的乾涸,牆壁上開始顯示出淺淺的,醋的暗紅色痕跡。
時間的推移,讓我很快發現,那暗紅色的痕跡分布並不均勻,乾的快的地方比較淺,乾的慢的地方比較深,深淺不一的痕跡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塊漸漸成型的畫作。
又過了須臾後,顏色比較淺的那一部分漸漸連成了一片,定型成一個個規則的形狀,像是映襯在壁上的皮影。
看著那些規則的“醋米圖形”,我心中一陣惡寒升起,緊接著脫口而出道:“人?牆壁里有兩個人?”
“不是!”趙海鵬看著那些牆壁上由米醋糊變化的圖形,額生冷汗道:“……不是兩個……是六個!”
隨著他的話,我們幾個人這才發現,在我們這個酒窖的四周牆壁里,乾涸的米醋糊開始呈現出人的輪廓,那些輪廓直挺挺的立著,有的互相之間還手拉著手,從一頭的牆壁延伸出去,連接到另一面的牆壁。
整整六個人形輪廓,活靈活現。
看著那滲人的玩意,我的心有點慌,因為那些輪廓除了讓我想到這牆壁里可能埋藏著人以外,實在沒有別的解釋。
和我一樣,趙海鵬與趙水荷同樣被這種未曾見過的現象所震撼著,趙水荷連問怎麼回事。
趙海鵬盯著那牆壁,回答丫頭道:“糯米驅陰,醋能感陽,香灰定型,而且牆壁密度的變化能影響水分蒸發的快慢,我用糯米醋塗牆,這牆裡埋著什麼死物,便會顯示什麼東西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