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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此處,趙水荷還饒有興致的告訴我們說,之所以用鴨子接引死靈,據說是因為閻王對這一批死靈最不放心,怕他們跑到陽間作亂,才想出來的主意。
為啥對第二批無甚大罪惡之人的陰魂要如此防備呢?這要說起來,那門道可就大了去了。
畢竟,傳說中的那三批生魂中,第一批人有功有德,覺悟比較高,所以讓他們從路路回去,準點回歸,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差池,第三批人雖然大惡,但全程由鬼差壓著,走最難行走逃跑的奈河水道,就是到了陽間,也只是哭一鼻子落幾滴淚的時間,基本沒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這還魂夜第二批鬼中,沒啥大功也沒啥大惡的“絕大多數”便成了最難防範的對象。
按照地府的厚黑邏輯,這一批人沒什麼定力,也沒啥大覺悟,所以在陽間和親人團聚久了,難免觸景生情,忘記了“瞧何奈”的警告,生了滯留人間的心思。
而尤為關鍵的是,在世間六道眾生中,這些無惡無功的第二批卻是最多的,也因為他們的眾多,陰司拿不出多少鬼差來牢牢的監視他們。
因為這許多的顧慮,世間人便傳聞地府想了個辦法,讓七月十五初秋時,路過奈河遷徙的野鴨子們當“順風舟”,載著這第二批人魂走水道還陽探親。
這個習慣,聽上還有點詩意的哈。
至於為何天下禽類眾多,而地府和這個傳說中獨選鴨子來驅載鬼魂呢?這自然就要從鴨子自身的特點來說了。
野鴨子這個東西,是種候鳥,每到秋日季節便會大量南下,就和大雁南歸是一個道理,符合先人們對遊子祖先回歸團聚的期盼,而且根據傳說,這鴨子水性很好,也是為數不多的幾種,能在奈河水中平穩來去的動物之一。
因此,我們日常最為熟悉的鴨子,便和天上的喜鵲,大雁,玉兔等動物一樣,在神話傳說中擔任起了載人團聚的重任,而且這個重任的分配……也足見陰曹地府那些閻王小鬼的心機之深!
為什麼這麼說呢?那是因為野鴨子載著生人的魂魄過奈河見親人時,魂魄是不允許,也絕不能下鴨子的,一旦下去,便會落在奈河之水裡,自動變成淌血池的第三類人。
而與此同時,閻王除了讓鴨子載人泅渡之外,也讓那些鴨子擔任起了“監督者”的角色,據說在七月十五的那天夜裡,只要那個冤魂敢流露出不想回到地府的意思,那麼拖載他回來的那隻鴨子便會一聲大叫,把他啄起來直接扔回奈河水裡去!
總之,這是個能渡鬼,也能困鬼的狠辣角色。
當然,這些個傳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現在的人信的不多了,但是過去的人心裡卻是深信不疑的,因此圍繞著奈河水和這些鴨子,還展出了許多與之對應的傳說。
……說至此,趙水荷舉著手,沖我們掰扯道:“……比如我們老家七月十五放的蓮花水燈,有一種說法就是因為那些馱著人魂的野鴨子眼神不好,所以才送出的路標,還有給親人上供的萵苣糰子,據說其實是為了討好鴨神爺爺,讓他開恩,多留先祖的魂魄一段時間的賄賂……”
這鴨子的門道說著說著,趙水荷異常歡快了起來,她滔滔不絕的沖我講述起了在家鄉時的各種往事和祭祀,臉上洋溢著美好的表情。
看著那小妮子的興奮,我沒有去打擾她,因為我恍然想起來……她已經來到魯北大半年了。
這大半年,她沒回去過一次,而她的親人們,也從來沒來看過她一次。
因此,我禁不住瞎想,這個趙水荷……到底是生長在怎麼樣的一個環境中的呢?她口中那個並不討她歡喜的家,又是個什麼樣子的呢?
當然,眼下情況複雜,不是我瞪著這小美女出神愣的時候,所以說在趙水荷泄的差不多了之後,我又適時的沖她說話道:“行了水荷我明白了,這鴨子能載鬼,也能覆鬼,所以趙海鵬在紅煞子球里加鴨毛……實際上就是給刀靈上‘眼藥’呢,對吧?”
對答,趙水荷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要讓你的刀知道誰是主人,誰是敵人!”
第六十二章 :紅煞子球
趙水荷說了半天,既滿足了她個人顯擺的**,我也算是又從她那裡學了一些東西。
在之後,我便翹以盼,期待著把這紅煞子球,運用在我菜刀上的時刻。
正所謂“光說不練假把式”,那麼老趙做出來這個東西,想必也不僅僅是看看而已吧?
就在這時,我只見趙海鵬先拿出火機,點燃一支“獨頭香”後,毅然插在了還冒著熱乎氣的紅煞子球上。
隨後,他托起那盛放著紅煞子球的小醋碟,來到供放竹詩的磚頭小神龕之前,略微鞠躬,隨後才拿起那刀,輕輕提起。
而幾乎就在同時,我頭腦中突然響起了竹詩那略帶歡快的嗡鳴聲,那聲音的頻率不高,但就像青銅編鐘的敲擊聲般脆響,浸透著一種歡快的躍躍欲試。
還沒接觸到那一顆血紅色的丸藥,我的刀靈便已經表現出了無比的興奮,故而我更加期待接下來會生什麼。
在我的期盼之下,趙海鵬將我的刀放平,刀身一邊朝上,同時把那一顆血紅色的丸藥拿手輕輕捏住,緩緩的放在了刀體朝上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