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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走了,趙北珩也不用在醫院呆了帶著白芷回了批發站。
二良子他們還不知道醫院的事,見他們回了追問「劉大爺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白芷嗚咽了一聲,差點又哭出來。
二良子嘶了一聲「老人沒了?」
趙北珩紅著眼睛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什麼時候沒的?」大華眼圈也紅了,這裡面除了趙北珩就他給老人送飯的次數多,每次去老頭總給他捎點小零嘴吃。
白芷吸吸鼻子「早上四點多。」
「行了,快讓小白上去睡覺吧臉都熬青了。」盛子拉著弟弟朝後院走去商量一下隨禮的事。
白芷上了樓走到自己門口腳步頓了頓,轉身進了趙北珩的屋子。
「珩哥……」
「嗯?怎麼不去睡覺?」趙北珩聲音啞的嚇人,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了。老人去世對他打擊很大,一股火燒的嗓子腫了起來。
「給你換藥,大夫說紗布一天一換。」白芷拎著從醫院拿回來的藥坐在床鋪邊,捧著他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紗布解開,用棉簽把周圍血痂擦乾淨,開始上碘酒。
趙北珩疼的齜牙咧嘴,受傷的時候太著急沒感覺疼,縫針的時候手已經沒知覺了依舊不疼。現在所有的痛覺都恢復了,疼的他冷汗都流下來了。
「疼嗎?我給你吹吹。」白芷上完藥低頭吹了吹傷口又拿繃帶幫他纏好。
趙北珩目光溫柔的看著他,心裡軟成一團,一股莫名的感情慢慢升起,心裡想小白真好啊,如果是個女人一定娶他當媳婦!
包紮完趙北珩用另一隻手拍拍床鋪「跟哥在這屋睡吧,我心裡難受。」
白芷把東西放好,避開他受傷的手,脫了鞋爬到床裡面躺下。
「剛才在醫院的時候我沒說,我夢見劉大爺跟我交代後事了。」
「啊?真的呀!」白芷驚訝的看著他。
「嗯,劉大爺告訴我他放存摺的地方,讓我找出來給他孩子拿來辦喪事。」
白芷心裡有點發毛,但不是很害怕。
「還說了什麼?」
「還把包地的錢還給我了,那老頭腿腳也不利索,不知道啥時候存的錢藏在後院倉房裡……」趙北珩側身躺著,眼淚順著臉頰流到枕頭上了。
白芷伸手幫他擦了擦,趙北珩抱住白芷把頭埋在他胸口嗚咽的哭出聲來「我太難受了。」
白芷拍拍他後背,一瞬間感覺到這個強壯的男人其實內心有多柔軟,說到底是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大男孩兒,給人遮風擋雨慣了便覺得自己是個哥哥,誰都要管一管。
趙北珩哭著睡著了,白芷也熬不住兩人從白天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
劉大爺的遺體拉回來了,在家裡設了靈堂。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人緣一般,死了周圍四鄰倒都過了幫忙。
他們住的這個地方是市郊,說村不是村說鎮不是鎮,家家戶戶挨的都挺遠的。
趙北珩醒來先去後院倉房找了一圈,看到老頭託夢告訴他的鐵盒。那是個一個老式的糖果盒子扣的非常緊估摸著老人怕銀行卡被老鼠嗑了裝這裡面,廢了半天勁才打開。
裡面不光有銀行卡,還有老頭留下的一份遺書。可能他早就料到自己沒準哪天就沒了,孩子們不一定在身邊沒辦法交代後事。
趙北珩捧著鐵盒子去了劉大爺家,院裡已經來了不少親朋好友,大門前掛了白番。
進屋看見老人的遺體擺在東屋裡已經換了壽衣蓋了孝布,兩個女兒跪在地上燒紙錢。
「劉二姐,你大哥呢?」
劉樹瑛聞聲抬起頭看是他來了,急忙起身拉著他去旁邊的屋子「趙兄弟你來的正好,我們兄妹幾個有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不一會劉樹深和劉樹珍都過來了,幾個人齊齊跪在地上給他磕了個頭。
「你們這是幹啥呢?快起來!」趙北珩嚇了一跳急忙扶他們幾個起來。
「趙兄弟,謝謝你這麼久對我父親的照顧,我們想著過段時間我們走了,這房子就留給你照看著,我爸他肯定會高興。」劉樹深拉著趙北珩的手真情實意的說。
「這…這怎麼能行,對了你們先看看這個,劉大爺託夢給我讓我告訴你們存摺放在他住那屋的五斗櫃底下,還有這張卡……是我包地的錢老人說要還給我,那哪能行啊我給你們拿過來了。」
趙北珩不認字,不知道遺書上寫的什麼,劉樹深打開念了起來。
吾兒親啟:
「老大,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不要覺得難過悲傷,爸是找你媽去了,爸心裡高興著呢。」
「這些年你們忙爸不怨你們,兒女有出息我比誰都高興!只可惜不能看到三丫頭出嫁。」劉大哥哽咽的讀不下去,劉樹瑛接過來繼續念。
「深子你是大哥,長兄為父我走後你要幫我照顧好兩個妹妹,別讓她們在婆家受委屈,別老想著賺錢,多惦記著她們,我怕我一走你們兄妹天南海北以後感情慢慢淡了。」
「哎!爹我知道我知道!」劉樹深捂著臉哭著答應。
「瑛子你是二姐,從小就懂事,我跟你媽在你身上沒操心過。以後好好過日子,生活上難免磕磕碰碰,女婿是個周到的人,兩口子過日子要互相包容,我的小外孫喃喃要茁壯成長,將來像我的二女一樣優秀。」眼淚順著臉頰滴在信紙上,模糊的看不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