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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如意算是第一個——因為患難與共。
眼前的這兩位算是第二三個——也是因為同生共死過。
「干!」李青瓶子碰了下桌子,正準備一飲而盡,被人擠了一下凳子,灑出來了點啤酒。
警覺的回頭看去,李青看到的是一群路過的中專生,十六歲左右的年級,穿著有些非主流的衣服,一邊走路一邊還在吹牛逼。
「這學期,我開了三個處了!」領頭的是個黃毛,他一邊走一邊一邊衝著身邊的人炫耀著,剛才碰著李青凳子的就是他。
碰了李青之後,看見李青回頭瞅他,正想瞪眼,就看到了李青旁邊坐著的那兩米多渾身肌肉的大漢,還有另一個一身一臉都是傷疤滿臉凶氣的一字眉。
然後,剛想圓瞪的雙眼立刻就變成了笑臉,「哥,對不起哈!」
「沒事兒。」李青擺了擺手,別人撞他一下本身就不是有意的,而且他那麼迅速的回頭只是在死亡空間養成的習慣而已,他擺了擺手擦了下灑出來的啤酒,繼續和張勤梁一起討論了關於「朋友」的話題。
而張勤梁今天心情也很顯然非常好,不想破壞這難得的夜晚——要不然以他的脾氣,估計早在那黃毛撞到李青的時候就一酒瓶子掄過去順便問句「傻逼長沒長眼」了。
黃毛給李青道過歉,看到他清清瘦瘦的,那兩個大漢也沒脾氣沒吱聲,就又得意了起來,繼續的向著旁邊的人吹著牛逼,最後坐到了李青不遠處的一個空桌子上。
「我跟你們說啊,咱年級段的老大最近又砍了一個人……」每個中專生眼裡都有一個江湖,李青也沒理會這些人,繼續和張勤梁說著話,喝著酒。
但是,片刻之後,旁邊桌的一段話引起了李青的注意。
「嗯,黑子,你說咱班還有處女嗎?」
「不好找,這都16了,除了長得不能看的,我看少了。」一個穿著耳釘的在那裡咋呼,「要說有,我看申小雪是,就是她成天也不說話,根本泡不上。而且他哥很護著他,天天都在學校門口守著,不好下手!」
「申小雪?」李青聽到這一句,放下了酒瓶子,注意力放到了那邊——中國姓氏裡面,姓申的不多,而且親人還在學校門口的,讓他注意到了什麼。
「有什麼不好下手的,我跟你說,女的都是裝純。」黃毛接上了耳釘的話,「那些越是學習好的,估計背後的事兒越多,不然她怎麼會被高中開除來我們這個破學校?聽說她以前可是重點高中的,而且學習很好,要不是被人搞大了肚子能來咱這破學校借讀?隨便轉個高中也比在這強不是?」
「也對。」耳釘男似乎被黃毛給說服了,來了精神,「黑子,你看這女的你能搞定不?」
「有什麼的?她家就是個賣雞蛋灌餅的,她哥這幾天也沒來過。如果那女的真不願意,我們可以下點面兒……」
「你說的申小雪,他哥是叫申如意嗎?」聽到「雞蛋灌餅」四個字,李青就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了,「騰」的一下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就轉身走到了旁桌。
「關你什麼事兒?」黃毛正說的盡興,看到旁邊那桌「沒脾氣」的來問話,白了李青一眼——然後緊接著,就……
「嘭」的一聲,一個裝滿啤酒沒開口的酒瓶子掄到了他的頭上,發出了如同輪胎爆炸一般的聲音。
頓時那黃毛就被掄翻在地,滿頭的黃髮變成了鮮紅。
「剛就看這逼不順眼了!」被啤酒和玻璃渣濺了一身,張勤梁拍了拍胳膊,一口吐沫吐到了地上。
而李青低頭看去,那黃毛被這一下就砸了個半死,渾身肌肉都有些抽搐了起來——這是腦震盪的症狀。
「這逼怎麼這麼不耐打?電影裡不是一酒瓶下去都沒事兒的嗎?」張勤梁一酒瓶子下去之後,又在他們桌上拿起了一個新瓶子,嚇得黃毛的三個小夥伴身體立刻硬了起來。結果張勤梁拿起瓶子之後,只是咬開了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而周圍的人看到這邊打架離得近的躲的遠了點,而離得遠的又湊近了點,最後瞬間圍成了一個圓,發揮了中國人的另一個優良傳統——湊熱鬧。
「電影裡人家掄人用的空瓶子,你這一瓶子沒開封就掄過去,威力要大多了!而且你別忘了你有多大勁兒。」用腳尖踢了踢下面的黃毛,李青伸手把他拎了起來放在了塑料椅子上,然後一杯冰啤酒給澆在了臉上給他醒了醒神。
「空瓶子那麼不夠勁兒,電影裡還用什麼空瓶?」張勤梁似乎突然糾結起了啤酒瓶掄腦袋的問題,發揮了申如意的優良傳統——刨根問底。
「因為裝滿啤酒的瓶子掄過去那氣體會爆炸,打架的時候那玻璃碎片會扎傷自己的。」李青說到這的時候,突然有些疑惑,轉頭看了張勤梁一眼,「不是吧,你沒用酒瓶打過架?不像你啊!」
「沒,那東西太脆不順手。」張勤梁搖了搖頭,「我喜歡用斧子。」
「斧子」一句話說的很認真,那黃毛剛被冰啤酒澆醒,就差點嚇得又暈了過去。看到這情況,李青趕忙拍了拍他的臉,「哥們,清醒點,你要閉眼我就只能給你來點刺激的了……」
「哥……哥,我錯了,啥事兒咱不能好好說……」黃毛聽見李青那平靜的聲音,嚇得趕忙強打精神睜開了眼,而周圍他的同伴們更是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