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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財在邊上嘴角一抽,打趣道:「李瘸子,最近他巫家要是來了陌生的女人,我他|娘的王字倒著寫。」
我暗罵,王大財這他麼說的哪門子話,王字倒著寫不也是王字,真是種了他老子王富貴的性格,陰險狡詐。
王大財說的話,讓李瘸子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按照農村的俗成規矩,王大財得叫他一聲叔。退一步說,就算不尊重他這六十多歲的老頭,倒是不要揭人短直接叫人李瘸子啊。
「王大財,老頭子我這會兒突然不舒服,今天就先看到這裡,你個龜兒先回家去。」,李瘸子沉著臉,沒好氣地說。
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被李瘸子罵作龜兒,王大財不禁怔住,瞬間臉都綠了。
「李瘸子,你個死……」,王大財氣得咬了咬牙,他頓了下,轉而指著李瘸子說:「你最好把我老漢兒吩咐的事情,放在心上。」
平日裡,李瘸子和我爺爺的關係挺不錯,兩老頭經常一起趕場,互相請喝酒抽土煙啥的。
兩人雖然歲數差不了多少,但他著實矮了我爺爺一輩。不過,村里可能沒有第二個人有他與我爺爺的關係近。
等不見王大財人影后,我才提醒道:「李叔啊,這王大財會使壞得很,看樣子剛才他有點不爽你,你各人家要注意點咯。」
李瘸子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日他家先人板板兒,這憨批娃兒大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還狂。我倒看看他還能狂幾天。」
平時也有些無親無故的晚輩叫他李瘸子,但從沒見他這般生氣過。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氣話。
在我們農村,多用大半截身子入土,形容那些年歲過了五十的老人,這王大財還年輕著。
「李叔,他才三十出頭的人,你怎麼說他大半截身子要入土了。」,我故作疑惑地問。
李瘸子哼了聲,說:「十三,叔今天告訴你,你最近少和王大財接觸,見到他就當怕他點,給我躲著走。過不了多久,他必死無疑。」
我沖他點了點頭,心裡其實有些波動。
「十三,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家裡到底有沒得女人在?」
我稍微想了下,搖頭道:「沒、沒有啊。李叔。」
李瘸子直勾勾等著我,狐疑道:「有沒有,只有你自己清楚。既然你不願說,叔也不逼你。自己小心些,有些東西,人是不能碰的。」
他的話讓我微微一怔,他這是在暗示我,柳若雪的事兒嗎。
說完這話,他又扭頭望了眼曬壩上的棺材,饒有意味地對我說:「那棺材,是從你爸給你立的擋箭碑下挖出來的,不是普通棺材,而是口鎮邪棺。」
我爺爺那天已經提到,棺材裡面的物件是用來鎮邪的。沒想到,棺材本身就是鎮邪棺。
「嗯知道了,李叔。」我應付了句。
「如果有什麼需要李叔幫忙,你隨時來找我。」,李瘸子說完就離開了。
我去大伯家還了車後,沒做停留,趕緊回到家裡。
等我進屋,發現桌子上擺了三個小菜,不由得有些意外。
「你回來了!快吃飯。」,柳若雪從廚房裡面出來,沖我眨巴了下眼睛。
「這些,都是你、你做的?」,我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問了個白痴問題。
我爺爺還昏迷不醒,家裡面又沒得別人,現在只有柳若雪在場,那這桌飯菜不是她做的,還能有誰。
柳若雪趕緊跑來拉我坐到椅子上,將筷子和一碗飯遞給我。她自己則背著手,身子左右扭了扭,笑靨如花地說:「嘿嘿,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她的舉止和表情,像極了一個調皮又可愛的孩子,做了件好事,等著被人表揚的樣子。
說實話,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在自己家裡,吃到女孩子為我做的飯菜。
我心裡不由得有一陣五味雜陳的感覺,此刻爺爺正躺在床上,要是他也能坐在桌子邊就好了。
可我正準備動筷子夾我最近的那盤菜,柳若雪連忙說:「欸等等!先吃這個。」
說著,她把菜換了個位置,我雖疑惑不解,但還是提筷子夾菜,可我剛動筷子,她又讓我打住。
「哎哎,等一下,還是先吃這、個。」
「若雪,這就三個菜,你把它們轉來轉去,到底想讓我先吃哪個啊。」,我沖她笑了笑。
柳若雪的臉上一陣紅暈閃過,「哎呀!我很久很久沒做菜了,其實我怕都不好吃。」
我強忍住不笑,原來她是擔心這個,我服了。
「那你等我先吃了試試。」,說著我就趕緊把每個菜都夾了點。菜剛入口,我忍不住雙眼大睜。還別說,真的不好吃。
柳若雪望著我,一臉期待的樣子,「怎樣,怎樣,好吃嗎。」
我嘴裡包著飯菜,連忙嗯聲,含混不清地說:「嗯嗯,好、好吃好吃。」
「那以後,我就經常來給你做啊。」,柳若雪笑嘻嘻地坐下來,端起碗就吃,結果才吃一小口,她就噗地吐了我一臉。
「啊,好臭。巫十三,你個大騙子。」柳若雪哼聲說,「我不想理你。」
凝望著柳若雪,我的內心快樂與擔憂並存。
這個像鬼魂一樣,剛出現就嚷著說是我娘子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完全不清楚。加之今天李瘸子的那番話,讓我心裡更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