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這仗該怎麼打?這仗還打不打?
冰霜一見桑紅衣這群人磨刀霍霍的架勢,頓時就有點懵。
見桑紅衣這些人似乎真的看龍族很不順眼,它的第一反應就是能不能講和,咱們一起扒拉扒拉龍族那群爬蟲的黑歷史?
冰霜從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傻子。當年雖然被龍族坑了,但是為了冰龍一族的發展,它也能暫時放下對龍族的仇恨,選擇給族人帶來更加安穩便利的生活。
它自信回到龍族祖地,成為真正的龍族之後,即便其餘龍族再看它們不順眼,憑藉自己的實力與天賦,也總有讓它們閉嘴的時候。
它只是沒想到龍族那麼的不講究,竟然被不按常理出牌,在和鳳凰一族作戰的最關鍵時刻會自損戰力,對它下手。若是按照平常時候,這群卑鄙無恥的東西想要拿下它,非得崩了它們一顆牙不成!
何況,現在人家連鎖龍鏈都拿出來了,自己若是全盛時期,實在不行還能跑,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它的身體被龍族秘術封印,根本無法掙脫,靈魂剛剛在那棵芽樹那裡吃了那隻鳳的虧,還稍有損失,面對鎖龍鏈這種如同作弊一樣的東西,它連動都不能動,心裡能不苦嗎?
鎖龍鏈見了龍,就跟貓見了耗子似的,二話也不說,都不需要越人歌吩咐,立刻便將整條龍屍纏的緊緊實實。
鎖龍鏈可以有無限長,所以再大的龍都能纏得住,它的實力也是按照擁有者的實力而定,偏此時的越人歌之前在桑紅衣的星域雛形中修煉,修為突飛猛進,現在不說什麼威震三十三天,但是比起那些勢力里的所謂天才可是一點也不差。
桑紅衣那個星域雛形就是個真正的作弊器,對於三十三天這種還衝不出去,連星域都無法踏足的低等世界,能夠在星域中修煉,哪怕就是個雛形,一天也等於好幾年,可以說,越人歌這些人,看起來剛剛飛升不久,實力應該不高,但實際上他們所修煉的時間比那些天才一點也不短,天賦又不弱於他們,就算是單放出去闖蕩,怕也能創出赫赫威名。
而雖然是臨時轉投的越人歌,但鎖龍鏈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一身的實力已經不弱於曾經跟著原主人的時候,所以即便和龍族對上,它也不是毫無戰力的廢物。
何況它的天性就是對付龍族。
雖然它生於龍族體內,是龍族的伴生法寶,可誰讓它的第一任主人對龍族有著深仇大恨,煉化它、提升它的時候,這種仇恨已經印刻入了器魂之中,所以即便後來它受傷、殘損,但恢復靈智的時候,這種仇恨卻化不開。
它對龍族幾乎有著本能的破壞欲望。
面對冰霜這種等級的龍,放在從前,哪怕是巔峰時候,要對付也是需要費很大的力氣的,而且還必須是它的主人也同樣的戰力高強。
但是現在不同啊。
你杵這兒不動讓我欺負,我要是還對付不了你,身為鎖龍鏈的臉往哪兒擱?身為鎖龍鏈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鎖龍鏈纏住了冰霜的身軀,即便有著龍族秘術的『保護』,冰霜依舊能夠感覺到身體所受的傷害。
曾經束縛住它的龍族秘術此刻諷刺的成為了它保命的盾牌,在不能動的現在,只有依靠這秘術才能保證鎖龍鏈對它的傷害降到最低最慢。
冰霜有些懊惱。
它有些失算了。
一開始,它將桑紅衣等人當做了以前那些誤入寒冰洞府的廢物一樣,所以它沒有考慮太多,就按照對付那些人時的方法來對付他們。
正好當時有顆芽樹落到了它的附近,於是它利用能夠操縱整個寒冰洞的能力,將芽樹置於它的身軀之下,與自己的身軀連接,企圖試驗一下當初無意中得到的一部功法中的內容。
但是,芽樹已經化了形,若是按照尋常方法,它不能和自己的身軀有所接觸,那部功法便不能施展,於是它便將它化了原形,利用水中的養分滋養它的身軀,然後企圖與芽樹互換靈魂實驗一下。
可誰想到,一直都在處理這件事的它忽略了桑紅衣那群人,剛剛進入芽樹的身體,魂魄還虛弱的時候,桑紅衣這群人就到了。
它還能接收到一些芽樹魂魄遺落在身軀之中零零散散得記憶,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那顆芽樹新拜的主人,所以它便將計就計,想要先矇混過關。
它深知這件事瞞不了桑紅衣太久,畢竟它不是奪舍,沒有接收到芽樹太多的記憶,所以,它不能和桑紅衣待的時間太長,必須要找時機自己離開。
它靈機一動,便引桑紅衣去毀壞自己的身體。
自己的身體有龍族秘術的封印,想要輕易損毀怎麼可能?
而它並不熟悉桑紅衣的實力,所以讓她去毀壞自己的身體,如果失敗了,就成為它身體上冰繭的養料,而如果成功了,就必然要先毀去這龍族秘術對它的束縛,那一瞬間,它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軀,然後脫逃。
一旦沒有龍族秘術的束縛,這區區幾個人類如何能是自己的對手?
但是它還是失望了,桑紅衣在龍屍之上,雖然用力的攻擊,卻始終不能撼動龍族秘術一分一毫,無奈下她只能成為冰繭的養料。
而它,雖然身為一條冰龍,現在卻淪落到了一顆芽樹的身體裡,但只要能夠脫困,別說是一棵樹,就是一隻豬一條狗一隻蚊子,它也有毅力修煉到能和龍族抗衡的那一日。
只要脫困。
總好過幾萬年幾萬年被封印在這裡無能為力。
它實在是太心急了,在桑紅衣被封入冰繭之後,便想著要儘快的離開這裡,所以便對羽化宗和東青海的人下了手,可誰想到這個桑紅衣還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本事,竟然脫開冰封,還一下子出來好幾個,防不勝防。
現在倒好,乾脆連鎖龍鏈都弄出來了,這仗還怎麼打?
它現在連動都不能動,只能任人魚肉,這仗應該怎麼打?
冰霜不由得埋怨起了當年教它脫出龍族祖地方法的那個神秘人。
說好的能救我的『那個人』呢?
它等了那麼久,等的花謝花開潮退潮漲,連根毛都沒見到,更別說是人了。
冰霜想哭的心都有了。
而這時的鎖龍鏈卻突然對越人歌說道:「主人,這條龍活的時間太長,一看便是遠古殘存的強者,我建議主人利用那雙眼睛,看一看這條龍有沒有參與到當年滅門越人一族的事件之中。若是有,主人可以鞭屍。」
桑紅衣此刻早就到了越人歌的身後,聽到了鎖龍鏈的話,暗暗黑線。
你這是跟龍族多大的仇?感覺比越人歌都黑暗。
殺龍不過頭點地,但它卻還想鞭屍。
看來,當初鎖龍鏈受它的第一任主人的影響太深,對於龍族的仇恨,幾乎已經印刻在骨子裡了。
越人歌一頓,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
這條龍一看便知很古老,光是那龐大的身軀,就跟現在那些蔫不拉幾的龍族沒有可比性。
現在三十三階梯的靈氣不如遠古時期,出天才的機率也比遠古時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條龍被封印在這裡,必是一個手段高超的強人所致,所以這條龍的年歲,就算把他們這些人的年紀加起來,可能都不夠個零頭的。
若是如此,當年越人一族被滅族,龍族發布了必殺令之後,這條龍的手上又沒有沾上他們越人一族族人的鮮血?
雖然越人歌對整個越人一族並沒有歸屬感,但是就算是為了那個同父異母,一開始嫉妒他,臨死前卻把一切給了他的哥哥,他對龍族也沒什麼好感。
他不是激進的人,也沒有打算動不動就滅人滿門。龍族之中沒有參與過當年滅殺越人一族事件的,又沒有招惹他的,他並不打算趕盡殺絕。
除非那些爬蟲不知好歹,非要招惹他。
但如果遇到的是參與了滅門越人一族的爬蟲,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沒有歸屬感也是他的族人,何況自己之前那麼苦逼不就是拜這群爬蟲所賜?
雖然能遇見桑紅衣或許還要謝謝龍族那群爬蟲。但一碼歸一碼,他也不打算往龍族臉上貼金。
就見越人歌的眼睛突然變了顏色,從原本純黑的瞳孔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紅色,仔細發現,那眼睛之中似乎還有一隻眼睛,竟然形成了雙瞳。
許多片段在眼中閃過,如果冰霜能夠看到越人歌的眼睛,便會發現,這些閃過的片段竟然都與它有關。
只是一會兒,冰霜的平生幾乎就在越人歌眼裡過了一遍。
越人歌的神色有點古怪。
不是因為別的,恰巧是因為他所知的那些關於冰霜的平生。
這貨……似乎是被龍族給坑成這樣的?
那按說這貨應該跟龍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才對。
那這仗還要打嗎?
越人歌附在桑紅衣的耳邊,將他看到的與桑紅衣說了。
這時連桑紅衣都有點發懵。
這條龍竟然是被龍族族長給坑的?
不對,應該是前族長。
不僅它自己被坑了,連族人都被坑死了?
那這仇可能比她們都大啊。
越人歌收起雙瞳,那眼睛中的紅色退去,他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他終究還是煉化了這雙眼睛,但是不一樣的是,這雙眼睛會耗費他太多的靈力,而且現在他使用的還不純熟,而且是後天煉化,所以每一次使用這雙眼睛的能力,他都會很疲憊。
越人歌的臉顯得有些蒼白,但是他依舊沒有退去,而是想著之前看到的一些景象若有所思。
在冰霜的平生之中,有一個畫面讓他十分在意。
就是冰霜被困在龍族祖地時,那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教給冰霜逃離的方法,並且卜算將來有人能夠救它的那個人。
那個人,很奇怪。
它為什麼會救冰霜?
這就等於是在拆龍族的台。一旦暴露,必然會和龍族結怨。
畢竟,龍族坑殺冰龍一族,奪取氣運,還滅人滿族,這種仇恨,幾乎就是不死不休不共戴天的大仇。
外人何必輕易參與?
而最讓他在意還不在此,而在於那個人的樣子。
越人歌想了想,將那張純白的面具掏了出來,戴在了臉上,而後便浮空至冰霜的面前,道:「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三十三天沒落至此,還能見到一條上古冰龍。」
「還是被龍族坑死的。」越人歌一笑,但笑容在面具下看不到,卻能聽到笑聲。
此刻的冰龍雖不能動,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張面具!這張面具怎麼會在這個人的身上!
冰霜很想開口說話,但是卻幾次頓住。
鎖龍鏈繼續侵蝕著冰霜的身體,冰霜心中凝重,看向越人歌的神色有些詭異。
隨即,它竟然不惜再次動用那功法,將靈魂轉移至小樹的身體之上,突然開口道:「你怎麼會有這張面具?」
小樹的突然開口還把羽巧巧他們給嚇了一跳。
越人歌看向了龍屍之下的小樹,又看了眼桑紅衣,很顯然在問,這棵樹是什麼貨色?
桑紅衣看懂了越人歌的疑問,道:「新收的小弟,不過被這條爬蟲附身了。」
「本王才不是爬蟲!本王和那些卑鄙無恥的爬蟲全然不同!本王羞於與那群爬蟲為伍!」冰霜恨恨道。
「看來和龍族的仇恨很深。」桑紅衣點了點頭。
「你被人滅個族試試?」冰霜沒好氣的瞪了桑紅衣一眼,可惜,小樹那憨傻呆萌的樣子表現不出它的氣勢。
不過冰霜突然就想起來了之前鎖龍鏈和越人歌說的話,它記得不錯的話,鎖龍鏈讓這個男子用什麼眼睛看一看它是不是參與過什麼越人一族的滅門事件?
難道,這個男人也被龍族滅過門?
那就有共同語言了啊!
於是想到之前那個神秘人所卜算的一切,冰霜嚴肅的看向了越人歌,問道:「這張面具,你從何而來?」
越人歌看了它一眼,卻沒有回答。
「難道你就是當年那個為本王指點迷津的人?」冰霜似乎有些激動。
仔細看的話,現在的越人歌,身高、穿著、甚至是氣質都與當年那個人有點相似。
難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還是說,這個人就是那個能救它脫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