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聖境巔峰
這千鈞一髮之際從天而降的神兵等於是救了君不負一命。
君不負雖在晉升,但並非不知外物,只差一點,他自己就要動手抵擋這刺客的襲擊了,以他的能力,要逃脫不難,但打斷了晉升,對身體的傷害必定不小。
原本就因為天道反噬之力而傷痕累累的身體,若是再遭這樣的打擊,對於身體的根基,對於以後的修煉都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刺客似乎認準了這一點,才會選擇他晉升大聖境的時候偷襲,企圖通過此事,至少也要給君不負造成重創,能殺掉自然是最好。
不想,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關鍵時刻,神兵天降,直接將刺客一腳踢了出去。
「越人師弟!」廖如仙和陸虎見到那關鍵之人原來是越人歌,立刻興奮的跑了過去,方才刺客的突然偷襲真的是將他們給嚇壞了。
如果君不負因此出了事,要怎麼和宗主交代?
「越人師弟,幸好你及時趕到。」陸虎見越人歌手中還拿著一朵花,花的根莖上還沾著泥土,就知道越人歌是急匆匆趕回來的,應該是不知道怎麼洞悉了刺客的目的,竟是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花放入儲物戒中。
「中途就見他鬼鬼祟祟,便一路跟著他來了。」越人歌算是做了解釋。
「師父呢?」越人歌四處看了看都不見桑紅衣的影子,於是皺著眉問道。
「桑師姐在潭水之中。」廖如仙指了指水上飄著的大蛇屍體道:「桑師姐完虐了這條飛翅蟒之後,一頭扎進了潭水之中,而這飛翅蟒體內似乎有一道劍氣,瞬間將它切成了幾段。」
「她進入水潭中做什麼?」越人歌不解。
「不知。不過,以桑師姐的修為,應當不會有危險吧。」廖如仙說道。
越人歌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到桑紅衣現在並沒有什麼生命威脅,否則這種血脈的聯繫不會還如此清晰,故此他也沒有特別擔憂。他將手中還帶著泥土的扶搖鯤鵬花收入儲物戒中,然後戒備的看向了那個被他一腳踹出去的刺客。
剛剛他離開就是受了桑紅衣所託,去尋找扶搖鯤鵬花,據說這花能夠治療師妹的病。
他知道師父真正的修為是大聖境初期,所以倒也不擔心她的安危,於是獨自離開了。沒想到卻看到了刺客鬼鬼祟祟,他好奇之下迅速將扶搖鯤鵬花拔了下來,然後一直跟著這刺客,沒想到他竟然是來刺殺君不負的,還是在他晉升大聖境的絕佳時機。
如果他不出手,很可能君不負這次的晉升就被破壞了。而關於天機一脈的事他也知道一些,所以明白,君不負的晉升若被打斷,很可能會為他以後的修煉造成難以磨滅的影響。
刺客被越人歌這一腳踢的絲毫沒有防備,身體的平衡沒有把握住,一頭栽到了一顆樹上,直接將樹攔腰撞斷。
他蒙著臉,艱難的爬起,一隻袖子在身上晃蕩著,看起來空空如也。
「越人歌!你壞我好事!」刺客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含著怨毒,仿佛要將越人歌一口吞噬般咬著牙嘶吼道。
「你和你弟弟不愧是一家人,雖不同人卻同命,註定要少一條手臂。流海,事到如今,還遮遮掩掩做什麼?」越人歌早就認出了刺客是流海。
雖然他蒙著面,又換了衣裳,但越人歌何等眼力,光是他那條失去的手臂就足夠讓他有著幾分猜測了。
流海恨恨的一把扯下了面巾,一雙眼含著憤怒與怨恨怒道:「你們師徒兩人為何總要與我作對!」
流海想起桑紅衣對他的態度,再想想他今日的遭遇,就越發對她恨之入骨。
「看你不順眼行不行?」越人歌冷笑。
很顯然,這些年的跟隨,他從桑紅衣身上學到的不止是一身的功夫,還有一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
此時此刻,流海最討厭的大概就是這句話了。
因為就在不久前,那個突然殺出來將他打的落花流水的面具人在面對他的質問的時候,給出的就是這麼一句回答。
流海七竅生煙火冒三丈,操起傢伙就想著要和越人歌拼命。
得罪了君不負,如果不將他殺死在這裡,等以後回去了,給了君不負喘息的機會,再想除掉他就難上加難了。
只是,他剛剛只是動了一動,突然一陣寒意襲遍全身,那一瞬間,那種陰冷的感覺如同跗骨之蛆,遊走在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不能動。一動就會被殺掉。
流海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卻在如此恐懼的時候更加的強烈。
「呵呵呵呵,一不小心就叫你跑遠了,為了追上你還真是廢了我一番功夫。」
此時,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種感覺,是在耳邊最近的距離,同時,一道陰影籠罩了他的視線。
流海雙腿一顫,險些沒站得住腳。
「你不乖,你說,我要如何處置你才好?」陰影仿佛植入了流海的心中,這一瞬間,一生都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蔓延至全身,他有一種下一秒就會被殘忍殺死的感覺。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自問從未招惹過你,甚至此前都未曾見過你,為何非要抓著我不放?」流海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抖得厲害。
「不過是給久未見面的故人一份禮物罷了。」一張純白色的面具突然就貼了上來,仿佛要貼到了他的臉上。
流海驚慌失措。
在他恍然不覺的時候,對方竟然大搖大擺的就站在他的身後,在隨時可能置他於死地的地方,虎視眈眈的覬覦著他的性命。
想起自己斷掉的手臂,之前還覺得是前所未有的屈辱,如今在性命攸關之下竟再也提不起半分怨恨,剩下的就只有恐懼。
「你想怎麼樣?」流海的聲音有著幾分顫抖。儘管他已經努力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可惜卻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他的身體,他的大腦,根本不聽從他的指揮。
恐懼,出於本能。
面具人沒有說話,但流海卻感覺脖子後面一涼,隨即,他的一頭長髮飄落在毫無靈氣的地上,一絲一縷都在說明著面具人出手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流海心中發涼。
越人歌看著面具人把流海嚇得瑟瑟發抖,好奇的看向了面具人。而廖如仙和陸虎的臉色也有點發白,很顯然,現在面具人雖不算他們的敵人,但他的所作所為,悄無聲息如同鬼魅卻著實是叫人恐懼。
如果現在他是他們的敵人……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個人的命,是我的,你不能搶。」面具人卻突然抬頭正對上了越人歌的眼睛,笑眯眯道。
笑眯眯?
越人歌一驚。他怎麼會覺得對方正笑眯眯的和他對視?
明明對方帶著面具,絲毫看不見表情,他卻為什麼就是有一種很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情緒的感覺?
「隨你。」越人歌低下眼瞼,隨口道。
「呵呵,小歌,你的修為太低,修煉太慢,何時才能獨當一面?」面具人此時卻突然說道。
越人歌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起,不知為何,他對對方這麼叫他感到異常的反感。
「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們不熟。」越人歌一臉的嫌棄。
「哈哈哈哈!」面具人卻突然大笑,不過笑過之後便又恢復了安靜的模樣,卻也不再和越人歌說什麼,而是旁若無人的虐待著流海,流海的慘烈的叫聲,即便是身為敵人,廖如仙他們都聽得心驚肉跳。
就在此時,君不負身上的氣息突然開始變弱了,原本大聖境的氣息似乎開始有些萎靡。
越人歌暗道一聲不好,隨即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把聚靈符,直接撒在了君不負周圍,布置了一個連環陣,又將幾百顆聖品靈珠放入聚靈陣中,然後在陣的一邊開了一道小口子,又激發了一張引靈陣的符,將潭水中的靈氣引入了陣法之中。
果然,隨著越人歌的動作,原本開始有些萎靡的氣息卻突然大盛,那種壓迫感節節高升,直到突破了中期,一路朝著巔峰而去。
越人歌也是暗暗咋舌,君不負的底蘊太好了。這些年,雖然一直壓制著修為不去突破,但修煉的底子還在,根基更加穩固,一朝突破,只要有足夠的靈氣,就直接突破到了大聖境巔峰,離著圓滿境竟然只有一步之遙。
而這九曲潭原本並不適合修煉,這裡除了潭水中央,周圍宛如一片靈氣死地,根本找不到半分靈氣的影子,但是很奇怪的,雖無靈氣,卻依舊有植物旺盛的生長,比如這九幽射日草。
方才,此地的靈氣不足以支撐君不負繼續突破下去,所以越人歌才將儲物戒內的聚靈陣和引靈陣拿了出來,又用上百顆聖品靈珠的靈力灌入陣中,這才讓君不負的突破能夠繼續下去。
而此時此刻,桑紅衣卻在水潭之中,向著萬物之書感知的地方游去。
桑紅衣發現,九曲潭的四周雖然毫無靈氣可言,但水中的靈力卻十分濃厚。
潭水是乳白色的,但是潭底卻非常的清澈,幾乎透明。
桑紅衣往前遊了游,發現潭底竟然絲毫沒有生物生存,別說是魚蝦之類的活物,就是植物都沒有一根。
「就在前面,少女,你小心些。」萬物之書提醒桑紅衣道。
桑紅衣的速度放慢了些。
大概遊了只是幾步遠,桑紅衣便發現,前方似乎有星星點點的光亮在閃爍。
這種光亮有著雞蛋那麼大小,一閃一閃,煞是好看。最讓人覺得壯觀的是,這些光點遍布了整個視線,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這光點占據。
「這是什麼東西?」桑紅衣伸手接住了一團光點,隨即,這光點眨眼間就竄入了桑紅衣的體內,甚至叫人反應不及。
桑紅衣大驚,神識在體內轉了一圈,找到光點的所在,卻發現它直衝著氣海而去,一進入氣海,瞬間狂暴的靈氣就在氣海中擴散,肆虐。
「這是那飛翅蟒體內的那團來歷不明的靈氣?」桑紅衣感到震驚,這一團雞蛋大小的靈氣就如此暴虐,飛翅蟒尚且無法消化,那麼,眼前這麼多的光團之中所蘊含的靈力又有多少?
「九曲潭周圍並非沒有靈力,而是靈力都被這潭水吸走,而後形成了這片靈氣海。少女,儘量多的吸收這些靈氣,它們純淨而毫無雜質,無需再重新提純煉化,便可作為自身的靈力吸收。」萬物之書卻突然說道:「你的氣海龐大,剛剛晉升大聖境讓靈氣消耗不少,下次再想填滿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這裡的靈氣足以讓你的修為再進一大步。待你吸收完之後,剩下的全是本大爺的!」
萬物之書雖然嘴賤總和桑紅衣抬槓,時不時的還罵個人,但是他是桑紅衣的法寶,既已經認了桑紅衣為主,自然是處處為她著想。
桑紅衣感受著那團光點進入氣海後的樣子,它雖狂暴,但無奈桑紅衣的氣海太過寬廣,晉升大聖境之後,氣海更加擴大了比之前十倍不止,光團的靈力再是強大暴躁,在桑紅衣的氣海中,依舊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
感覺到光團中的能量全都融入氣海之中,雖然一開始暴躁的在氣海中亂竄,但它確實純淨沒有雜質,一旦吸收,就會作為最精純的靈力滋養氣海,於是桑紅衣毫不客氣,剛開始還是一團一團的引入氣海之內,到了後來就成了一把一把的抓。
直抓了一個多時辰,桑紅衣的氣海才被填滿,此時她的修為也已經到了大聖境巔峰,甚至體內的靈氣能夠支撐她隨時突破大聖境,晉升圓滿境。
可是,桑紅衣沒有這麼做。
她怕根基不穩,貿然突破會為以後的身體造成損傷。
萬物之書也同意桑紅衣的想法,在桑紅衣將潭水中的光團抓的差不多隻剩下一半的時候,萬物之書突然從桑紅衣的體內沖了出來,書頁無風自動,瞬間將剩下的靈氣光團全部吸入了書頁之中,同時,它的氣息變的更加凜冽了一些,威壓似要衝破潭水的阻隔,透體而出。
而此時正在九曲潭邊折磨流海的面具人體內的鎖龍鏈和臉上的面具同時一顫,竟是不約而同發起了抖,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面具人大驚失色,手一抖,手上的刀不小心劃破了流海的脖子,頓時間鮮血噴濺,流海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了解脫。
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他們兄弟倆一心要殺桑紅衣,卻都死在了別人的手中。
何等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