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萬年藤壺酒
說起來,高付率在將橫江豹的幼崽丟過去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被他坑的人究竟是誰。
當時是被人追殺的關鍵時刻,即便他的境界比之外頭那些人已經突飛猛進,但遇上築台期的妖獸,他能贏的機率無限的接近於零。
他雖貪婪,卻還沒有到找死的地步,他之所以偷走橫江豹的幼崽,完全是因為橫江豹當時根本不在,且他有消息稱橫江豹正在與一頭差不多境界的的玄水蛇爭鬥,他這才起了心思,誰知道他剛剛下手,橫江豹便回來了,而那玄水蛇也不知是被打怕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以至於他被暴怒的橫江豹逮了個正著。能活著逃跑,那純粹就是靠他師尊給他的那些保命的寶貝,才堅持了下來。可即便是如此,卻也已經有些不支,正好瞧見前頭有個人影,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禍水東引,卻偏巧引到了自己老對頭的手裡。
當他看到桑紅衣抱著一個靈氣化作的『蛋』,一臉發懵的站在原處不動,他心裡倒是一樂。要是能順勢除掉師尊厭惡的人,儘管不能被人知道,但師尊一定會很高興。
於是,他幸災樂禍的神情就這麼毫不掩飾的落在了桑紅衣的眼中。
桑紅衣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但卻也知道眼下不是找這該死的混帳東西算帳的時候。
此事,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劍已握在手中,同時,身上幾道符籙也已經蓄勢待發,眼見著暴怒的橫江豹已經到了眼前,且目標由高付率轉向了她,桑紅衣神色凝重,身上的氣勢不斷的攀升,進而引動了體內萬物之書的共鳴。瞬間,對面的橫江豹的動作頓時一凝,竟是感覺到了一股子蒼涼古樸的氣息突然壓下,害的它體內妖丹劇烈的顫抖,竟是有種下一刻就要爆開的錯覺,這叫橫江豹頓時不敢再向前一步,只用驚悚又防備的目光看向了給它這種壓力的人,而這個人,竟然完全看不出任何修煉的痕跡,仿佛一個普通人,這就更是叫他心驚。
能讓它妖丹躁動的高手會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這不可能!
那麼,讓它看不出境界來的,難道是千秋境巔峰的老怪?跑這大荒山扮豬吃老虎來了?
由不得橫江豹不猶豫。
妖獸修煉到了築台期這個境界,靈智已經非常高了,懂得審時度勢,懂得驅凶避禍。很顯然,桑紅衣身上的特殊,讓橫江豹疑心重重,不敢隨意動手。
於是,一人一獸竟詭異的對峙起來。
橫江豹目光銳利的盯著桑紅衣手中的『蛋』,可行動間卻猶豫不決。桑紅衣似乎也發現了橫江豹的猶豫,看了眼手中的『蛋』,隨即嘴角微翹,傳音對橫江豹道:「你我本無冤無仇,想必你也看到了,你的孩子並非是我所偷,不過是有人借著禍水東引,想要你我廝殺罷了。」
橫江豹點點頭。這是事實,它親眼所見。它之所以丟下那個偷它孩子的人不追,也完全是為了對方手中它孩子的安危。
「你的孩子我可以還給你,甚至可以給它一場造化。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桑紅衣眼中寒芒乍逝。
「造化?」橫江豹心中越發猶豫。
「一個讓它進化成妖的機會,算不算造化?」桑紅衣的神色淡然,但實則心裡頭肉疼無比。
橫江豹銳利的眸子霎時一亮,隨即激動道:「你能讓我的孩子進化成妖?」
「不過一個機會罷了。」桑紅衣沒有誇下海口。
「即便如此,也是萬古難求。」橫江豹卻激動的上躥下跳。
它真的是激動的無以復加。要知,妖獸與妖根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妖獸就算修煉到最高等級,那也不過是化形期便到了頭了。
看似化形期能化成人形,但也僅此而已,與真正的妖族相比,妖獸根本就是低等的存在,唯有成妖,才有更加廣闊的未來。
橫江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這一生,至多化形期而已,想要成為妖族,除非發生奇蹟。
但是,眼前的人類卻說可以讓自己的孩子有一次成為妖族的機會,這叫它又驚又疑,內心卻開始不安分的躁動起來。
「你所言當真?」橫江豹死死的盯著桑紅衣。
「這裡有一壺酒,是用萬年藤壺所釀,你可知,萬年以上的藤壺生長在何處?」桑紅衣自萬物之書里掏出一壺酒。
這種級別的酒,根本就不是什麼靈釀可比,說是仙釀也不為過。
只因材料稀少,且全都是高等級的天材地寶,靈氣濃郁,藥效純正,再兼之自己手中的冰天酒火,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萬年藤壺之中最純粹的精華,又在萬物之書的空間之內,以最為純粹的靈氣滋養。
這種酒,萬金難求,若是放出風去,想要的人排著長隊都能將蒼穹域占掉一半。
特別是這酒對於妖獸而言,可是難得的佳釀。
萬年藤壺生長不易,這麼長年份的更是難得。用它釀出的酒,就是真正的妖族都可遇不可求,何況對於妖獸?
「萬年藤壺只生長在東皇域,蒼穹域根本沒有這東西。你去過東皇域?」橫江豹大驚。
東皇域是妖族的地盤,雖然也有人類前去歷練,但就如同妖族不敢在蒼穹域太過放肆一樣,人類也不敢在東皇域耀武揚威。
妖族的構成有些特殊,有些妖族比較親近人類,但也有一些妖族特別痛恨人類。不是修為通天的大能,絕不敢輕易踏足東皇域。
這小姑娘竟然去過了?
看她的年齡不過二十幾歲,莫非是吃了駐顏丹的老太婆?
「喝了這萬年藤壺酒,再兼之你這孩子體質有些特殊,或許可以藉此一步進化為妖族。」桑紅衣沒有正面回答橫江豹的問題。
她自然沒去過東皇域,這萬年藤壺是當初酒鬼賴在她酒中仙不走了的時候送她的,一共也就三株,全被她釀成了酒,溫養在萬物之書內,如今拿出一壺,她肉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