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迷路
秋秋覺得本來她的情緒就象越吹越滿的氣球,膨脹的各種負面情緒眼看就要達到臨界臨,下一刻也許會「嘭」的一聲爆掉了。
可是拾兒這種無言的注視就象一根細細的銀針,百發百中,嗖一聲擲過來,那個負面大氣球就啵的一聲破掉了,積聚了半天的情緒想法簡單瞬間就漏氣一樣漏了個精光。
好吧,被小看了……可是心裡一點兒也不惱。
「你這是小看我?」
拾兒默默注視著她。
就是小看你了,怎麼著?
秋秋很有威脅性的向他晃晃了拳頭:「我告訴你,好多人都誇我資質出眾,將來有一天我的成就肯定會超過你的。」
拾兒伸出手掌和她的小拳頭相抵,然後把她的拳頭包握住在了掌中,淡淡的說:「睡吧。」
這麼激動的時候讓人睡覺……
秋秋有些氣憤的在他腿上蹭了幾下,恨恨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這樣就不用看見那張妥妥的拉仇恨的臉了。
可是這回她卻很快的睡著了。夢裡頭她拿著一把寶劍,一陣亂砍把對手砍翻在腳下,仔細一看,那個被砍翻的大聲求饒的不是拾兒還是誰?秋秋得意的一腳踏在他胸口,手舉寶劍,仰天長笑。
「哈哈哈……」
在打坐的拾兒睜開眼,看著在睡夢中笑得一臉志得意滿的秋秋,嘴角也微微的彎起來。
第二天他們仍舊在前進,在打怪的間隙里秋秋虛心求教,跟拾兒學會了如何用日影測時、定向。還同時學會了怎麼找水源,哪種野果可以吃,哪種蛇是劇毒的……
秋秋心得體會如下:一,陰天沒太陽怎麼測時間呢?二。為什麼能吃的野果味道都這麼差呢?三,我們這是來進行修仙試煉不是野外生存培訓考察吧?
可能是和拾兒在一起,秋秋篤定自己不會遇到什麼真正的生命危險,到時候拾兒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肯定會救她的。
人就是這樣,一有了靠山就有點兒緊張不起來,秋秋覺得這試煉之旅實在是太簡單的時候,真正的考驗來了。
秋秋發誓她真沒亂跑,周圍大環境一片安詳,鳥語花香……呃,好吧,不說廢話。情況是這樣的,她剛殺了一頭灰色的豹子。這豹子太不科學了。跟昨天的野豬絕不是一個水準。它不象野豬那樣帶聲波暈眩攻擊,可是它身上就象一個肉眼看不到的反彈力場,秋秋一劍朝它砍過去的時候。突然象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直接給彈飛出去了。
太不科學了好嗎?是九峰這裡的動物都長得這麼不符合常理。還是只有試煉洞裡的生物才如此逆天?
好不容易磨死豹子,秋秋累得都快喘不上氣了,重溫了上輩子當學生冬季被迫報名馬拉松長跑時的痛不欲生……
「注意調息。」拾兒淡定的甩給她一句評語。
是啊,她昨天劍招步法什麼的都快忘光一通摸爬滾打,今天倒是勉強還記得幾分怎麼走位怎麼出劍……可是她又忘了在打怪的時候調運內息了……
好吧,熟練度有待提高。
臉上手上都弄髒了些,秋秋指了指身旁山坡下的小溪:「我去洗個臉。」
至於火兒……這貨正忙著吃,豹,子。
好吧,有它在至少很環保,能連皮帶骨吃個精光,最後地下連一根豹子的毫毛都剩不下。
溪水很清澈,也很淺,嘩嘩流淌沖刷過那些五彩光滑的鵝卵石。
秋秋撩起水,先洗淨了手,又捧水洗臉。
拾兒轉頭看了一眼火兒,這頭豹子活的年頭比昨天的野豬還要久,蘊藏在它血液,筋肉,骨胳間的能量也更多,火兒的吃相併沒有那麼血肉橫飛,令人生怖。
他又轉過頭看向溪邊,忽然間拾兒站起身來,淡漠的面容頭一次出現了異色。
溪邊空無一人,剛才還和他說笑,蹲在那兒洗手的秋秋不見了!
要說發生了什麼事,秋秋自己也說不清。
她手裡捧著水呼嚕到臉上,眼睛當然在這時候也閉了起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嘛,誰洗臉的時候是睜眼的?
可是等她洗了一把放下手,秋秋愣了。
小溪呢?
水呢?
不不,重點是,她現在在哪兒?
是的,秋秋姑娘在洗臉那一閉一睜眼的短短一刻後發現她丟了。
剛才她明明站在山坡下的小溪旁,拾兒就在她身後不遠的坡上坐著,火兒在大嚼豹子肉,她甚至還聽到了它嚼的起勁兒時吧唧嘴的聲音。
可是這一切全在一瞬間消失了,山坡沒了,小溪沒了!重點是,拾兒和火兒也沒了!
如果周圍環境依舊只少了人,秋秋當然可以判斷出是他們丟了。
但現在連環境帶人一起變了,秋秋於是推斷——是她自己丟了。
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洗個臉也能再穿越一回?這不科學!
秋秋定下心,從周圍的靈氣、感覺來判斷,她應該還是在試煉洞裡。
有可能她洗臉的時候觸到了什麼機關,或是試煉洞看她不順眼,把她給隨機弄到了地圖的另一個地方,也許是洞的另一層,總之是和拾兒分開了。
想明白了這些,秋秋就不太驚慌了。她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腰裡的佩劍,袖子裡的乾坤袋,很好,武器和後勤儲備都在。
再摸摸脖子,如意環也在。
拾兒說過如意環是九峰代代相傳的鎮山之寶,她憑這個就可以從試煉洞裡脫身。
心再放下一些。
不過秋秋決定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用這個。
難得的機會,能趁現在提高自己的劍法閱歷。
再說。秋秋覺得她和拾兒應該隔的不算遠,她想,也許她該站在原處等著,或許下一刻拾兒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走開了。拾兒如果也莫名的出現在這裡,可能會找不到她,那麼他們可很難再碰上面了。
她在原地待著,等待。還將一根樹枝插在地上。用拾兒教她的方式判斷時間。
樹枝的影子一點一點的移動,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秋秋漸漸明白過來了,她被傳送大概是隨機觸發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拾兒沒有辦法用同樣的方式來到這裡,來到她身邊。
她不能一直待在這兒。
秋秋用劍在石頭上劃了個記號,如果拾兒能看到,會知道她曾經到過這裡。然後她還劃了一個箭頭。指向她前進的方向。這樣拾兒也會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做完了這些。秋秋開始向前走。
雖然四周的環境看起來沒怎麼變。秋秋卻比剛才警惕多了。
現在可沒有拾兒看著、護著她了,她必須得自己時時小心。
她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試探著前行。
一直到天黑。她並沒有遇到什麼猛獸。秋秋象昨天夜裡一樣,選擇在樹上休息。
她不敢睡。誰知道半夜裡會不會爬出條毒蛇來呢?用幾張符紙布了個簡單的陣法,秋秋盤膝坐在那兒打坐。
她應該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師父下落不明,拾兒也沒來接她的時候,她一直是一個人,待在修緣山空蕩蕩的屋子裡,山風很大,象是會把屋頂掀翻,她常常有一種世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置身在茫茫的荒野之中的感覺。
可是現在秋秋覺得,這種孤獨的感覺是永遠都不會習慣的。她覺得身邊空落落的,心裡也是一樣,被挖走了一大塊,怎麼都填不上,那空洞還會漏風。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秋秋閉起眼睛微微睜開,雖然四下里一片昏暗,尤其是樹木枝葉茂密處,簡直是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可是秋秋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輕微的,夾雜在風裡,幾乎根本聽不見的「噝噝」的聲音。
她握起了長劍。
就在她盤坐的樹杈跟前,一截「樹幹」忽然間動了一下。
這條蛇大概有成人的手臂粗細,秋秋想,它肯定早就纏在那兒了,誰讓自己運氣不好,哪兒不挑偏偏挑了這棵樹。
蛇身緩緩的遊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在它的身上,暗色的鱗片微微閃光。
蛇是很有耐心的,它會先觀察,然後在時機最恰當時候發動攻擊。
秋秋可不會給它好整以暇以逸待勞的機會,她兩手一錯,劍鋒從袖底直透出去,在暗夜中劃出一道雪亮的銀光。
那條蛇被激怒了,它身體陡然向後一縮,蛇頭直立了起來。
它的眼睛在夜裡微微發光,是一種讓人覺得詭異的螢綠色,微弱而閃爍象鱗火的顏色,吞吐舌信的那種黏膩滑溜的聲音更讓人脊背發麻。
秋秋蹲在那兒,弓著腰,這也是一個蓄勢待發的姿勢。
這條蛇比她昨天遇到的那條可難纏多了,她的劍鋒沒能刺傷它,這畜生的反應太機敏了,在危機爆發前那麼短短一剎那它覺察到了,並且及時縮身成功躲避。
很好,它的偷襲沒成功,秋秋的出手也沒成功。
現在他們彼此都不再輕視對方。
比半夜突然遇到一條蛇更糟糕的是什麼?
答,這蛇不是單身漢,它還拖家帶口。
秋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聽到了更多的,無足爬行動物移動時那種特有的聲音。
如果這時候問秋秋她的心情或感想。秋秋只想說一句:我討厭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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