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初到連城
當丞景然與東方墨來到連城外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高牆之上的士兵嚴陣以待，城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進出。
從淮京城到達連城，一共花費了兩天的時間，還是他們快馬加鞭的結果。只是儘管這樣，他們還是晚了先行部隊一天的時間。
此時站在連城外，有不少的百姓駐紮，有些是在一開始便逃出連城，並沒有被隔離其中的，有些則是在等待自己的親人。
對於裡面的人，誰都不知道他們的結果，是生是死。有了前面三座城池的前車之鑑，他們的心中都有些悲哀，但是也因為之前的一座城池瘟疫成功解除，也讓他們的心中有些許的希翼。
「城門緊閉，想來要進去，必須找執勤的軍官。」東方墨看著眼前的城門，與身旁的丞景然說道。
兩日來的趕路，讓兩人的身上隱隱有著風塵僕僕的味道，而東方墨不避諱的話語，也讓一旁的百姓，注意到了，儘管是眼下，也讓人無法忽視的兩人。
當即，便有一個好心的大爺，在一旁勸道：「兩位公子，連城已被封城，瘟疫肆虐。如果是要過這連城，老頭子勸你們，還是繞道過吧。儘管遠點，也比從連城過要好，而且，他們也不會讓你們進去的。」
丞景然微皺眉看著眼前緊閉的城門，看向說話的大爺，微笑說道：「大爺，請問陛下派遣的御醫，何時到的連城？」
「昨日到的！」見丞景然這般問，明顯他是知道瘟疫的事情。只是這麼一來，更加讓人奇怪，他的目的是什麼。
緩步上前，丞景然看著眼前高大的城門，上面駐守的將士似乎注意到了下方的丞景然與東方墨。
「可有起色？」丞景然問道。
微微嘆氣，大爺苦澀道：「能有什麼起色，我聽說，已經有不少人被隔離開，有些已經死去火化……恐怕……也沒多久了。」
東方墨看著這般神情痛苦的大爺，問道：「大爺有親人在裡面？」
「有，老頭子的兩個閨女都在裡面，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進不去，出不來，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子苦等。」想到可能等到的結果，他卻是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城門之上的人，已經將看到東方墨與丞景然的事情，上報給了上級。東方墨遠遠看到了，與丞景然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等待。
「放心吧大爺，只有還有一線的希望，就不要放棄。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丞景然的安慰，再加上他溫潤如玉的外表，確實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大爺也感覺沒有那麼絕望。
這般想著，大爺不由問起了兩人，「兩位公子這般執著要進連城，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面面相覷，丞景然與東方墨都未說，就在大爺以為兩人有什麼難言之隱，準備將這個話題繞過時，卻聽到城門大開的聲音。
城門大開，這次負責的將領陳光和蘇榮出城門相迎，徑直向著東方墨與丞景然而來。陳光與蘇榮本就跟隨東方墨多年，又如何認不得他？至於丞景然，之前便見過數面。
來到兩人身前，陳光與蘇榮雙雙見禮道：「末將參見墨王爺，見過丞公子。」
一句墨王爺，一句丞公子，道破了兩人的身份。再加上此時兩人這般，更讓人浮想聯翩。
沒有理會一旁竊竊私語的百姓，東方墨徑直虛扶起眾人，「都起來吧，我和景然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幫你們，不需聲張。」
東方墨這般說，就是說明他們今天的到來，並不是因為東方鴻的命令，也就是說，他們並非奉命前來。
「王爺，這……」陳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而一旁的蘇榮見狀，卻是閃過一抹瞭然，「王爺，您與丞公子快馬而來，顯然有些疲憊，要不先去城中歇息。」
「此時城中情況未明，我且先去看下情況，倒是辛苦了墨王，因我執意要來連城，而被迫同行……」丞景然歉意笑笑，也算是解釋了為什麼東方墨會出現在這裡。
東方墨並未說什麼，只是對於蘇榮的建議，還是拒絕了，「先去城中看百姓，有景然的相助，只希望能化險為夷。這樣，也不枉我們冒險來此，儘管回去受罰，也受得安心了。」
丞景然與東方墨兩人，隨著蘇榮和陳光進入連城之中，身後的百姓，卻是欣喜交加。丞景然的名字，是他們盼了多久才聽得，如今真的聽到了，不說其他，心中的喜悅之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述。
「太好了，有了丞公子，我家閨女有救了！」大爺忍不住叫了起來，話語中的喜意，感染著身旁的百姓。
「是啊是啊，真是太好了，我家兒子一家有救了……」
「終於等到了丞公子，終於……有救了……嗚嗚……」
「……」
進入城門的丞景然，聽到身後的聲音，只是淡淡收回了視線。
此時的連城，被分為了兩個部分，分別為外城和內城。內城是已經感染瘟疫的百姓，在內城中不得隨意出入內外城。而外城的，則是與內城百姓有過接觸，可能染上瘟疫，卻又未有病發症的百姓。
軍隊駐紮在外城，與那些御醫駐紮在最外圍，每天御醫都需要進入內城中，檢查情況，以及尋找解決的辦法。
進入外城時，陳光和蘇榮身旁的丞景然與東方墨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此時外城的百姓，多是分開散坐著，就擔心自己被身旁的人感染一般。一旦感染了瘟疫，那麼他們只能進入內城。在他們中，內城就相當於是等死，所以他們誰也不想進入內城之中。
「外城與內城之間的城門，原本便存在，這次也是給我們取了巧。只要過了這道門，裡面就是內城，現在的時辰，御醫應該都還在內城中。」蘇榮給兩人解釋著，丞景然見狀，拿出了幾顆藥丸，「服下藥丸，可以避免被瘟疫感染。」
其實老實說，不管是御醫還是將士，沒有一個不在擔心自己會被感染。但是軍令如山，他們不可能退卻。此時看到丞景然拿出藥丸，蘇榮和陳光也沒有拒絕，一人一顆接過服下。
等到四人穿過中間隔絕內外城的那道門，空氣中帶著焚燒屍體的味道，顯然只是這兩天，便死了不少人。
微微皺眉，丞景然看著眼前空曠的街道，「雖然焚燒屍體，能有效避免瘟疫的傳播，但是你們就在這內城中焚燒的話，並不是上上之舉。」
陳光微微皺眉，他每次聞到這些味道，也都會很不舒服，何況是那些百姓呢。長時間地處在這樣的空氣下，恐怕人的精神也會變得越來越差。
「安置百姓的地方在哪裡？」丞景然徑直問道。
伸手一指前方，遠遠看著，有數處帳篷的模樣，「我們將百姓安置在一塊，萬一有事，也方便處理。」
對於這點，丞景然並沒有反對，徑直讓陳光和蘇榮帶路。
穆云然是太醫院新入的御醫，年紀輕輕，便入太醫院，讓他備受矚目。但是在他之上，卻有個人時時壓他一頭，只是對於那個人，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那個人有讓他敬佩的本事。
這次的瘟疫，原本他們是一起作為這次出行的御醫，只是因為突發的情況，只有他與李勛幾個人。而這次的瘟疫，很棘手，儘管有之前丞公子的藥，也無濟於事。
來到這裡整整一天，穆云然只覺得整個人疲憊不堪，卻仍舊沒有多少起色。這樣的結果，讓他感覺到了挫敗。
「你這樣的身體情況，是最容易被瘟疫所感染，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丞景然看著眼前的穆云然，毫無疑問，這是個讓他敬佩的人，因為他對醫術的痴迷，讓自己都有些愧疚。
聽到丞景然的話，穆云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回頭一看，還真的是丞景然，「丞公子？你不是……不是留在宮中？」
將手中的盒子遞給穆云然，盒子上放著一顆藥丸，因為穆云然手碰過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不適合用手來觸碰，「這藥丸能讓你儘量不被感染，先服下吧。至於我來到連城，只能說，我是瞞著陛下過來，如果回去陛下怪罪，到時穆太醫還要替我美言幾句。」
結果盒子，穆云然徑直將藥丸吞服下，隨後道：「丞公子心系連城百姓，我相信陛下肯定不會怪罪，若真的怪罪，大不了我與丞公子一起受罰好了。」
「如此，就多謝穆太醫了！」丞景然輕笑地說著，接過穆云然之前的病患，蹲下身檢查，「穆太醫先回去休息下，將自己的身體保護好，才能更好地幫助百姓。」
見丞景然說得真誠，穆云然也不再推辭，而且他也真的是有些累了，昨晚都在研究此次的瘟疫。這般想著，穆云然道：「既然如此，就麻煩丞公子了。」
東方墨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想到之前丞景然與自己說的話，看來他很看重這個穆云然，也許會讓他加入他們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