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誓言!斬盡囫圇
迎面走來的那人,葉芷凝還算是看著眼熟,畢竟自己當初可是要把人殺了的,可不得多看兩眼?
夏侯馨兒雙眼含笑,看著葉芷凝,便小跑著到了葉芷凝身前。雙手親昵地摟著葉芷凝的手臂,夏侯馨兒嘴角的笑容極為燦爛,「夜哥哥,可是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就跑過來了,是不是很快啊?」
看著夏侯馨兒那俏皮眨眼的模樣,葉芷凝聽著她對自己的稱呼,雙唇微微抿緊,「軍營中,叫我夜副將。王爺應該有跟你說,軍營重地,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不要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聽著葉芷凝警告的話語,夏侯馨兒微微一愣,隨後茫茫然地點頭……而葉芷凝也沒有再多理會她,徑直轉身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看著葉芷凝的背影,夏侯馨兒對著看過來的幾個小士兵微微笑了笑,隨後狀似無恙地回了自己的營帳。入得營帳中,夏侯馨兒臉上的笑容斂下,「這個女人的警惕性,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看來,跟姨母的計劃,有些出入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中,葉芷凝徑直在床上躺下,不久後,門外傳來了不少人的聲音,「夜副將,本監軍有事相商。」
「朱監軍請進!」葉芷凝並未起身,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雙手交疊在腦後,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
總歸是這個形象跟葉芷凝以往的形象有些許的出入,朱監軍初初看到,微微一愣。隨後淡定自若,身後的數個將領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至於心中是否有草泥馬奔騰而過,那就不得而知了。
睜開眼,葉芷凝看向朱監軍和一干將領,「朱監軍,眾位將領……」
看著葉芷凝自若起身,隨後走到己人身前淡然坐下的模樣,朱監軍輕咳了下,說道:「夜副將,白虎國已經來下戰書了。」
這最後一戰就要打響……葉芷凝也等了許久,只等這一戰過後,就能離開。而這一戰,也是她不需要多擔心的地方,「什麼時候?」
「明早辰時!」對於這個時間,朱監軍也覺得有幾分的無奈。
而葉芷凝聽到這個時間,不由有幾分想笑,這是在對上回那一戰的警惕嗎?思及此,葉芷凝說道:「我猜測,明日應該能見到不一樣的白虎國將士。」
朱監軍早就想到了葉芷凝想到的東西,聽聞她的話,也附和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他們要多失望了。畢竟,當準備打了水漂,那是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可惜,我不喜歡按著他們的猜測來,不然倒是可以滿足下他們的願望。」葉芷凝微微聳肩,也不再和朱監軍討論白虎國的事情,畢竟明天,是一場比前兩次都要硬的硬仗。
明天的一戰,講究的只有一個字,戰!實打實的戰!
東方墨來找過葉芷凝,可惜葉芷凝去找朱監軍部署明天的戰局去了,東方墨撲了個空。隨後孫奇授命在葉芷凝的營帳門口等了好久,直到一個時辰後才看到姍姍歸來的葉芷凝。
至於去見東方墨的事情?時候不早了,還是不去打擾為好。
第二天一早,葉芷凝起床洗漱過後,來到集合的地方。看著眼前整裝待發的大軍,葉芷凝非常滿意,「將士們,只要贏了今天這一戰,明日一早,我們班師回朝。你們說,好不好?」
「好!!!」
「不管是為了你們家裡的父母,還是等待你們的妻兒,都給我好好保護你們的小命。不想看到自己倒下的,就給我好好站著!聽到沒有?!」葉芷凝其實想說的是,不想看到別人抱你們老婆,打你們的娃,就給我好好活著。後來想想,她怕有人會死不瞑目,還是積點德吧。
「聽到!!!」
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將士,這一次說是全員出發,其實不會真有全員出行。留守營地一萬兵,出戰四萬多,葉芷凝估計白虎國應該也差不了太多。而她也派人盯著,並沒有援兵來。
這一次,不僅是孫奇,還有吳莽也上陣,陳光和蘇榮也同樣都上陣了。除了東方墨和朱監軍外,只有一個將領是留在營地,其餘的全部上了戰場。這是場硬仗,也是塊硬骨頭,就不知道,是誰啃了誰。
當葉芷凝他們到來時,看到對面的白虎國大軍時,為首的葉芷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沒辦法,雖然已經想到了,但是看著對面大軍那集體穿棉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
尼瑪,現在可還是夏天呢,還沒轉秋的季節,一堆人穿著棉鞋……不是棉底鞋,是棉鞋,真正的棉鞋,驚悚啊……
「噗!那些人怎麼都不熱啊?」孫奇一個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著他的笑聲,身後還有不少人也笑了出來。
白虎國的主將是耶律闞,當看到這邊人的裝備時,不等葉芷凝他們有什麼反應,一個抬手……葉芷凝以為他們不等站定就要開戰呢,誰知道,他的命令居然是……
白虎國的眾人具彎腰,將棉鞋脫下……裡面穿著的,倒是正常的鞋子。顯然,他們是不管有沒有用,都防著點。
葉芷凝走到地方站定,看著對面的白虎國大軍,對著為首的耶律闞說道:「兩國交戰,總有傷亡,每次的戰爭都帶走那麼多人的性命。我一直不懂,白虎國為什麼那麼熱衷戰事?明明知道,玄武國並不如你們所想的那般,想要拿下玄武國,儘管是一個城池,也並非易事。」
「我們只是奉陛下的軍令!」對於葉芷凝所說,耶律闞並沒有語言來反駁。這麼多年,或許一開始他還能告訴自己理由,但是現在,他卻是不再找理由。因為白虎國的征戰,已經不再需要理由,只是因為一道軍令……
「軍令如山,我懂!但是為了這道軍令,死去的將士卻不會明白,這麼多年,已經死去的將士,已經壘成一座枯骨山了。」葉芷凝話音落,感覺到了戰場上的肅殺與寂靜。
那一日,死在這裡的人,又何止三四萬?
收斂身心,葉芷凝對於自己心中的那絲悲涼,有些許的微冷。為什麼?前世的她,不就是國家手下的戰士,最後,卻是實在國家的追殺下……當政皇權的人,總是無所謂誰的生死,除了他們自己的。
耶律闞看著那邊的葉芷凝,聽著她的話,不再說話。葉芷凝也不再與他討論這種問題,兩方交戰,一舉打響……
每一個戰場的土地,都是血染紅的。這一戰,足足打了三個時辰,每個人都是疲憊不已……但是沒有命令,誰都不曾退後一步。
人是越來越少,雙方的鬥志卻不曾減退,葉芷凝感覺到身體被抽空不少。手中的劍不知道劃破多少人的脖子,不知道穿透多少人的胸膛,也不知道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最終,還是白虎國敗了,他們承受不了那麼強大的消耗。他們敗了,留下了一個承諾,一個敗仗便五年不再進犯的承諾。
葉芷凝疲了倦了,這場戰爭也結束了,染紅的冰劍消散在空氣中,葉芷凝看到了狼狽,卻意志力高昂的將士。這一戰,活著的人只剩下不到兩萬,連一半都不到……
但是葉芷凝相信,白虎國剩下的,只會更少。「夜副將!夜副將!夜副將……」當不知道誰開的一個頭,整個戰場的上空,徘徊的只剩下這如同烙印在心上的名字。
當看到凱旋而歸的軍隊,朱監軍大開城門,兩邊的百姓已經集結在側。在一眾的歡呼中,葉芷凝帶領著身後的將領以及不到兩萬的將士凱旋而歸,這一仗,贏得漂亮。以少贏多,葉芷凝這一次的功勞,比誰都大。
站在人群的盡頭,朱監軍與東方墨看著葉芷凝帶兵靠近,直到近前。朱監軍讚賞地看著眼前的葉芷凝,「夜副將,此次回京,我一定稟明陛下,給你重重加賞。」
因為經過一番殺戮,葉芷凝的渾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殺氣,再加上濃重的腥味,並不算好聞。但是在場的人,哪個身上是沒有那股血腥味的?
翻身下馬,葉芷凝緩步走到朱監軍與東方墨的身前,看向朱監軍道:「多謝朱監軍好意,我無意為朝廷做事,此次相助,也是因為師妹委託。」
「那倒是可惜了,夜副將可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朱監軍言語中透露著些許的惋惜,而眼神亦是如此。
葉芷凝未再理會,看著身前的東方墨,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要做什麼。單膝跪地,葉芷凝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夜願為王爺手中之刃,斬盡囫圇。」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眼中心中的英雄,轉眼跪於他人的身前。這樣的場面……好有衝擊性。
「你這又是何苦?」東方墨看著眼前的葉芷凝,眉頭微鎖。
葉芷凝總覺得東方墨的話,似乎透著別的意思。雖然這是他們早就說好的,因為事情有變,那些將士對於自己的崇拜有些超出了預期。但是如今的情況,似乎也有些許的不同。
索性經過再怎麼變,結局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