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質問,誰是誰非?
儘管誰都知道這件事徐員外是最大的問題所在,連葉琴兒也知道,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恨著一個人,就會將所有的恨都往她的身上壓。
當你想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管是什麼事情,你都能找到理由討厭她。儘管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也能讓你更加地討厭她,何況是如今的事情。
只見柳姨娘原本正坐在葉擎天的身旁,如今聽著葉芷凝的話,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到葉芷凝的身前,帶著怒意地揚起手,看這意圖似乎想打葉芷凝般。
在她的手落下時,葉芷凝並沒有反抗,只是就那麼笑看著,眼底帶著莫名的笑意。而在她的手即將碰觸到葉芷凝的皮膚,她的眼底帶著某種猙獰的笑意時,一抹血色瀰漫……
說時遲那時快,葉芷凝手中的冰絲以飛快的速度穿過柳姨娘的手掌,只是在她的手落下時,冰絲的盡頭,一枚冰錐狠狠穿過她的手掌,血色在她的手心蔓延,也在她的眼前蔓延開來。
因著冰的鎮痛效果,柳姨娘被冰絲穿透時,沒有多大的痛覺,但是被冰錐穿過時,那股痛卻是成倍地擴張開來。左手被刺穿,柳姨娘握著自己的左手腕,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原以為在葉擎天的面前,葉芷凝不敢放肆,想不到,她卻是絲毫不顧及。
葉慎兒看到柳姨娘受傷時,瞳孔一縮,轉瞬便對葉擎天哭訴道:「爹,您看大姐,她怎麼能這麼放肆,娘一向待她親厚,她卻這樣傷害娘。」
葉鋒也看到自家娘親的受傷,一向被寵在手心的少年,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賤女人,你居然敢傷我娘,我一定要殺了你給我娘解恨!」說罷,葉鋒從一個侍衛的手中,抽出他的護刀,便向著葉芷凝殺去。
毫無疑問,葉鋒是個具有武學天分的孩子,難怪葉擎天對他疼愛有加。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家中么子,更因為他小小年紀,天分極高。
葉家的家傳武學是葉影刀,而在這葉家中,也只有葉鋒和大少爺葉子玉得以學習。其餘葉擎天的女兒,學的都是下一等級的武學,例如葉琴兒學的便是爪功。
而此時,葉鋒便是使著那葉影刀的刀法向著葉芷凝殺去,招招殺意,明顯不打算讓葉芷凝活命。
如果葉芷凝只是之前那樣,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今日也就只能交代在這裡了。而那邊的葉擎天等人,看到葉鋒殺機盡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葉芷凝看到這裡,還能對他們有什麼希望嗎?
冰鞭乍然出現,這是葉芷凝第一次在他們眼前顯露自己的異能,如長蛇般,冰鞭在出現的那一秒,便卷上了葉鋒的護刀。
冰鞭通體寒冰凝成,堅硬程度不是那護刀能比,儘管葉鋒又是劈又是砍,到最後還是被冰鞭連人帶刀捲起,甩到了葉擎天的方向。
單手接住空中的葉鋒,對於葉芷凝的公然挑釁,葉擎天很是不滿,特別是看到徐員外微微發顫的模樣,更是憤怒不已。
就在葉擎天即將發怒時,趙姨娘卻從旁拉住了葉擎天的手臂,繼而說道:「今日之事,我看也不能全怪大姑娘,畢竟剛才是柳姐姐出手在先,大姑娘也只是自我防備。我看倒不如這樣,先讓大姑娘解釋下昨日的事情,今日之事再做商議。」
「趙姨娘,你這說的是什麼意思?出事的不是我三妹,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葉慎兒若不是被一旁的柳姨娘拉著,此時已經走到那趙姨娘的身前了。
葉子玉見到趙姨娘被葉慎兒指責,當即也不安靜了,大步走到趙姨娘的身前,迎上葉慎兒慍怒的視線,「慎兒,你娘難道沒有教你尊敬長輩嗎?再有下次,大哥也不會再管你!」葉子玉的話意有所指,讓葉慎兒一時也不敢多言,不甘地退到了柳姨娘的身後。
葉擎天對於趙姨娘所說的話,也是暗暗點頭,「疏瓔說得沒錯,芷凝你就先把昨日的事情解釋清楚,隨後跟徐員外回府便是。」
聽到讓葉芷凝隨徐員外回府,葉琴兒眼底的恨意越發地濃烈,她總有一天,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為自己報仇!
可惜,葉芷凝去哪裡,根本不是葉擎天說的算,「想讓我去徐府?也要看他有沒有這條命。」
冰鞭在葉芷凝的手中不斷繞過,遠遠地纏在葉芷凝的左手上,倒有幾分華美的視覺感受。一步一步走向徐員外,那七旬老人瞳色微微閃躲,葉芷凝非常滿意地看著,「徐員外,你覺得是命重要,還是美色重要?」
當然是命了,沒有命再美的女人也沒用。徐員外暗暗腹誹,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葉小姐,之前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葉小姐這般奇女子,又怎會嫁與老夫呢。今日來,老夫也只是想問問昨日的事情,琴兒非常合老夫的心意,老夫定不會再糾纏葉小姐。」
「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徐員外是想用這身板嘗嘗,能吃得了我幾鞭呢。」非常自然地轉身,葉芷凝的話不大不小地傳到了徐員外的耳中,引得他渾身一顫。
徐員外此人,一向以色問天下。今日這般妥協,卻是沒有人想過的,而現在大家的注意,也在昨日這件頗為迷離的事情上。
按照昨日眾人的口供,在王媒婆的口中得知,上花轎前確認是葉芷凝無疑。而從花轎到達徐府,再是拜堂,最後入洞房,都沒有人離開。
新房門口隨時有人守著,根本沒人能中途掉包,如果說一開始就換了,也不合理……總之,誰都沒有想清楚想明白。
對於昨日之事,葉芷凝自然不能讓他們清楚明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葉芷凝還是明白的。
如今,她在這些人面前露了凝冰的一手,可不比那些冰系內功,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能力自然化,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昨日我與爹爹分開後,便回了清風苑中,之後便一直待在院內,四妹為何嫁到徐府?這個應該問四妹才對吧?」葉芷凝微微聳肩,一派的不解,看著葉琴兒的雙眸,也具是迷惑。
葉擎天明顯不相信葉芷凝的話,不說別的,誰都知道這件事中,葉芷凝毫無疑問是最有好處的一方。冷著臉,葉擎天淡淡地說道:「琴兒說,她在怡蓉苑中被人打暈,後在徐府新房內醒來。而那個打暈她的人,她恰好看到了她的臉,芷凝你知道是誰嗎?」
昭然若揭的答案,葉芷凝想裝不知道都不行,「葉盟主是否想說,那個人正好就是我?」
「既然你知道已經被琴兒看到臉,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微挑眉,葉擎天不悅地看著葉芷凝。
葉芷凝真是哭笑不得,她狡辯?貌似她只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好不好,「就憑她的一面之詞就算得准?我倒覺得,昨日你們都在魔障中,明明我在院中休息,你們卻說我嫁去了徐府,當真好笑……」
明顯,葉擎天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所在,「來人,把王媒婆和昨天的丫鬟都叫過來!」緊皺著眉,葉擎天想起她們所說的話,從上花轎後,葉芷凝應該沒有被掉包的可能性。
徑直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葉芷凝閒適不已,喝茶吃點心,等得非常悠哉……至於他們說的掉包可能?還別說,雖然不是掉包,但是確實有人摸進那間新房裡。可笑他們只知道守住門口,卻不知道守住那窗子……
王媒婆以及三個丫鬟齊齊來到了前廳中,除了昨日祁紅袖易容成的丫鬟不在,這四人都來到了前廳,伏跪在地。
「老爺,夫人,少爺,小姐……」
「王媒婆,昨日你可還記得上轎前,究竟是大小姐,還是四小姐?」葉擎天沉聲問著,帶著懾人的氣息,讓伏跪在地的四人微微輕顫,帶著些許的恐懼。
王媒婆抬頭看了看葉芷凝和葉琴兒,最後非常肯定地說道:「回葉老爺,昨日我們是去的清風苑,上轎的也是大小姐。」
葉芷凝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王媒婆的身前,蹲下身對上她的眼,道:「王媒婆,聽說昨日你可是一路跟著那花轎到了徐府,後在徐員外進新房前,寸步不離。此事,可為真?」
「回大小姐,確實如此!」正因如此,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怎麼人被換了,她還不知道?
「可是說來奇怪,昨日我並非與你上那花轎,你這上花轎者,究竟是何人呢?」鳳眸中帶過一絲迷色,葉芷凝的視線中,帶著一絲冷意。
「這……」王媒婆卻是答不出了,不斷回想著昨日看到的人,明明就是眼前的人啊,「昨日看到大小姐上花轎的,並非老身一人,上轎的確確實實就是大小姐。」
葉子玉在那邊聽著王媒婆的急切話語,覺得王媒婆說的應該是真的,如果王媒婆說的是真的,那就表示葉芷凝在說謊了,「爹,會不會是在新房中被人掉包。儘管有人守在新房門口,但是也不表示沒人進入屋內,或許是在那時被換了人……」
不管是不是那時候,他們沒有證據,而葉芷凝也不可能那麼簡單地承認。葉擎天臉色兀自深沉,葉子玉看了眼自己身後的葉憐兒,慶幸了下並不是葉憐兒遭這次罪。
而此時,正在一旁暗自抹淚的柳姨娘,掩在繡帕下的嘴角,卻是勾起了諷刺的一笑,緊接著便是哭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