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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不知道這樣的解釋,杜銘會不會接受。
幸好杜銘轉瞬就笑起來:「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替你做吃的只是順便,關鍵是我自己嘴饞,你用不著過意不去。」
這話鬼才信呢!夏錦年反而感覺更過意不去了,可是杜銘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伸手接過她的書說道:「走吧,去上課,要不就遲到了。」
到底是解決了一樁心事,到了課室,夏錦年心情愉悅地坐下來翻書,誰知忽然聽見滿課室的抽氣聲,坐在她前面,同她關係較好的女生林梓還回過頭來拍她的桌子,興奮地小聲喊著:「錦年,錦年!你快看!」
看什麼啊!總不成那名囉嗦古板的男教授,今天穿著裙子來上課吧。
夏錦年漫不經心地抬起眼,下一刻就仿佛被仙女用魔棒施了定身法,心跳停頓,口乾舌燥,頭暈眼花。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
她極為恐懼地看著墨鳳這隻騷包鳳凰帶著一臉燦爛如光地笑容,走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對她說了一聲:「嗨!」
夏錦年差點把手裡的書往他頭上砸過去了。
墨鳳伸手掠了掠垂到額前的發,引得眾女生一致得倒抽冷氣:「這位同學,我能不能借你的書一起看?」
夏錦年也倒抽了一口冷氣,從牙縫路憋出兩個字:「不借!」
墨鳳揚了揚他那好看的眉,很無所謂地在她右邊坐下,單手托著腮,就那麼目露微笑看著她。其實不止是他,滿課室里靜寂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她。
夏錦年頓時生出一種被無數道X光掃描,內心裡所有秘密都快要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她很想起身同前面的林梓調換一下座位,可是尚存的理智卻告訴她,她要是這麼做了,墨鳳也會臉皮厚厚地跟著換座位,讓她加倍引人注目!
她只好很鬱悶地把臉埋進書本里,假裝若無其事。
幸好,這種尷尬的情形沒有維持太久,回過神來的杜銘向墨鳳打起了招呼,替她分擔了一部分被關注的壓力,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等到教授開始講課。夏錦年憋不住發出質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來旁聽啊。」墨鳳一臉理所當然,「是你說我不用擺攤了,閒在宿舍里多無聊,還不如來陪你上課。」
「謝謝你的好意!」夏錦年咬牙切齒,試圖勸他回去,「其實你可以在宿舍里打遊戲,悶了還能跟方欣然聊一會兒天,比坐在這裡舒服得多。」
「那隻女鬼啊?算了吧。一天到晚面色陰沉的在我面前飄過來飄過去,飄得我兩眼發花。我要去打遊戲,她就在我旁邊惻惻地冷笑;我下副本,她詛咒我團滅;我跟人PK,她就喊我快死快死,誰受得了啊!」
夏錦年扶額:「那你還可以睡覺,可以出去玩,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周忽然安靜下來,抬眼一看,講台上那古板教授正推著鼻樑上架的眼鏡看著她和墨鳳:「底下這兩位講悄悄話的同學,你們是願意上來替我講課呢,還是願意被我扣學分?」
夏錦年剛想道歉,請教授手下留情,不想墨鳳的動作快她一步,抽過她的書看了兩眼:「古代史?」
他立刻笑起來,很不客氣地拎著書,邊翻邊上了講台,隨後口若懸河地講了足有十分鐘,典故野史信手捏來,滔滔不絕,聽得底下學生驚詫無比,目瞪口呆,最後他還因講述的某個歷史事件與課本上記載的不同,與教授爭論了起來。
夏錦年好想撞桌,這隻鳳凰難道不知道尊師重教,含蓄低調麼?鬧成這樣,她怎麼收場?
杜銘也怔怔的朝她望過來:「你這青梅竹馬,很……很……」他顯然沒找著詞,很了半天沒很出個所以然。
夏錦年再往講台上望了一眼,確認場面已經徹底失控到她沒辦法處理了,就深深地嘆了口氣道:「身體突然很不舒服,我要先走了,你幫我請假。」
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後集中在墨鳳身上,根本就不會有人關注她。
於是她就這麼立起身來,直接走出了課室。
感覺像要死過去,到了門外,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她才覺得自己仿佛起死回生了一樣。
謝天謝地,她從地獄裡逃生出來。
謝天謝地,這位教授應該不記得她的名字。
謝天謝地,除了杜銘,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墨鳳其實與她很熟很熟。
據墨鳳說,他同古代史教授爭論完,得到了教授的賞識和誇獎,說他是自己教過的最有才華的學生。
據墨鳳說,那堂課一結束,立刻就有很多學生找他簽名。
據墨鳳說,他去旁聽走的是正規流程,完全沒有人懷疑他的來歷。
據墨鳳說……
好吧,不管他說了什麼,他都成名人了。真心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和這貨很熟,於是西見你窩在宿舍里躲了足足兩天沒敢去上課,連飯都有謝依曦替她帶。
相反,墨鳳倒是搖身一變,從一隻無所事事的鳳凰,變成了好好學生,每天準點上課,準點回來,還替她抄了筆記。
不過話說回來,逃課雖然不應該,但是也讓她騰出了許多時間,把前些日子積壓下來的一些訂單做完了,生活上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許多。
這天下午交完最後一筆訂單,她正心情愉快地坐在電腦前,數網上銀行卡里存款的位數,謝依曦就抱著飯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