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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夏錦年真是感激上天安排的這場偶遇,忙對蘇舜文說:「你先進去,我等一下就來好不好?」
蘇舜文往杜銘那邊瞟了一眼,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點了點頭:「好的。」
他說著就推門進去了,想必楞了一下,頓了一會兒夏錦年才聽見他極其不悅地問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夏錦年囧了一下,連忙往杜銘那邊跑去:「好巧,你們來喝茶麼?」
杜銘一笑:「沒有,我們在對面吃東西,出來剛好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沒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此刻的杜銘簡直就是救命稻草,她有心要拉著他陪伴,就朝他朋友抱歉一笑,「那個,我能借用他一點時間嗎?」
杜銘的朋友立刻露出了暖味的笑容,拍拍杜銘的肩對她道:「啊,隨便用,不還也沒關係!」
夏錦年黑線地看著那名男生出去,這才尷尬道:「是這樣,你知道我那個室友有事要找蘇學長,我就用想了解烹飪社的藉口幫她約了出來,那個,萬一等會蘇學長生氣……」
杜銘一點就通,笑道:「讓我幫你問幾個烹飪社的問題圓圓場麼?」
「嗯。」夏錦年點了點頭,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她怕到時萬一鬧起來,她一個人勸不住,不好收場啊!
蘇舜文同謝依曦談完出來,看了夏錦年一眼。
「她瘋了吧?」
呃,被這麼一問,先前想好的圓場話全都用不上了,夏錦年可以猜到謝依曦對他說了什麼,只好抱歉一笑。
蘇舜文搖搖頭:「算了,你大概也是好心想幫她,不過該說的我都跟她說了,她要再這麼疑神疑鬼,你下回別再幫著她找我,直接帶她去看醫生比較實際。」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謝依曦緊接著出來,臉色很不好看:「他說我是瘋子!」
夏錦年囧囧,這事真怪不了蘇舜文,他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杜銘在旁挑了眉,他不知內情,一頭霧水。
可是這種事情沒辦法對他解說,夏錦年只好向他道了謝,同他告別,快步拖著謝依曦回宿舍,她想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對解決方欣然的事情有沒有幫助。
308宿舍的門關得緊緊的。
夏錦年訝然:「他說他和方欣然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還說方欣然對他有好感,給他遞過幾次情書,但他沒有接受,兩人只是出去吃過幾次飯,看過兩回電影。後來他發現方欣然對外宣稱自己是他女友,就找她出去說清楚了,過了沒多久方欣然就出事了。學校里就有人在四處傳揚,說方欣然出事時因為他要跟她分手,他覺得很冤枉,但人都沒了,這種事情又沒法澄清,他當時就只好用沉默來面對那些流言。」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窗外有風颳進來,捲起桌上的一撂紙,散得滿地都是。
起風了,夏錦年連忙去關窗子,卻發現窗外風和日麗,根本沒有半點要變天的跡象,不知怎的就感覺背脊有點發寒,打了個輕顫。
「你怎麼了?」
「呃,沒什麼。」夏錦年拉上窗,彎腰去撿地上的紙。
謝依曦在旁幫忙:「他的話你信不信?」
夏錦年搖頭:「我沒見過方欣然,再說這種事情一般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我判斷不來。」「是麼?」謝依曦有點失望,「我倒覺得他在說謊,就算沒說謊也不是什麼好人,明知道方欣然喜歡他都到了遞情書的份上了,他要對人家沒意思就早點走開啊,還陪著出去看什麼電影,這不是存心讓人誤會麼?最討厭這種不跟人談感情,只談曖昧的傢伙了!」
夏錦年嘆了口氣:「放棄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方欣然的死因只有兩種,不是意外就是感情受挫自殺,至於你那種謀殺推斷,壓根就不靠譜!」
謝依曦還不服氣:「哪裡不靠譜了?」
「動機啊!」夏錦年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謀殺動機在哪裡?他們兩人都是學生,又沒有複雜的第三者關係。要是蘇舜文出了事,或者是方欣然提出的分手要求,你還能從中找出點因愛生恨的動機來,現在這樣再查也是白查。」
謝依曦無言良久才道:「那她為什麼要纏著我呢?」
夏錦年同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問題,我看你只有去問她本人了。」
謝依曦哭笑不得道:「拜託你,這種玩笑不能亂開,我好不容易才睡了兩天安穩覺。」
「好了,就像你說的,你這兩天都沒再做那個夢,說不定事情已經過去了。」
謝依曦心裡仍然有些忐忑,但還是遲疑著點了點頭。
周末好時光,原本應該出去逛逛,然而積了一堆訂單還沒趕完,夏錦年只好窩在宿舍里做手工,這回不是編手串了,而是做COS漢服用的那種仿古首飾,謝依曦看著那些零散的材料在她手下變成流光瀲灩的髮簪,璀璨奪目的耳墜,忍不住跟著學起來,替她打些簡單的下手,兩人邊聊天邊做,倒也消遣了一整天。
夜裡道了晚安各自入睡。好夢正酣時,夏錦年被一陣粗重的喘息聲吵醒,迷迷糊糊睜眼一看,黑暗中隱約可見睡在對床的謝依曦在不安掙扎,薄被都被踹到了地上。
她轉眼看著桌上鬧鐘,凌晨兩點! 背脊上頓時又一股寒意上竄。夏錦年咬著唇,伸手過去輕推了推謝依曦,不想她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是汗,雙眼大睜,啞著聲說:「她在這裡!她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