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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這廝沒分寸,該不會鬧出什麼大事來吧?
想想不太放心,她也跟到窗前去看。
外頭圍了好多人,教導主任竟然喊來了校園警衛,看那樣子像是要扭走鳳凰,沒收他賣的松子。
夏錦年黑線地發現好多女生都擠在那裡,有尖叫的,有摔倒的,更多的在拖拖扯扯擠擠挨挨,明顯是故意搗亂,替鳳凰那廝製造逃跑的機會。
場面一片混亂,而鳳凰呢,居然還在好整以暇的整理攤子!
再看下去,心臟病要發作的!夏錦年默默地轉身走開,繼續炒她的筆記。
抄完筆記,順便借了兩本書回到308宿舍,夏錦年進門就看見桌上堆了一攤子零錢,墨鳳正趴在那裡一五一十地數。
她不動聲色:「賺了多少?」
墨鳳回過頭來,雙眼星亮:「一斤松子賺兩塊,賣掉四十斤。」
「賺了八十塊?」
「對!」墨鳳眼裡滿帶著等待表揚的期盼,夏錦年含糊了一句:「不錯不錯。」一伸手,「賺的錢呢,交出來!」
墨鳳目光一閃:「有件事忘了說。」
不祥的預感閃過心頭。
「你說。」
墨鳳垂下眼:「松子賣得好,我一高興,自個兒磕掉了兩斤,批發價一斤四十八塊,所以……」夏錦年眯起了眼:「所以你不但沒有賺錢,還倒貼了十六塊?」
「恭喜你,答對了。」
對個頭啊!怎麼會攤上這種敗家鳥啊!
夏錦年滿心裡咆哮的只有一句話,讓他滾出去!讓他滾出去!讓他滾出去
可是,她還沒咆哮出來,門外先傳來一聲極為悽厲的尖叫。
聲音,好像是從樓上傳來的。
走廊里立刻響起了一片開門閉門和嘈雜的腳步聲響,許多人在問:「出了什麼事了?」「誰在尖叫?」「好像是408宿舍。」
408宿舍……夏錦年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她記得那個自來熟的學姐謝依曦就住在那個宿舍里。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就聽見外頭一陣哭鬧聲和詢問聲響起——
「神經病!那個謝依曦真是有病!」
「到底怎麼回事啊?」
「平時就經常裝神弄鬼的,今天居然趁著我們上課的時候,在宿舍里貼滿了符紙!」
「我一開門進去,差點沒嚇死!」
「我也被嚇到了!本來就陰天,窗簾還拉著,裡面光線那麼暗……」
「對啊!這兩天她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咱們宿舍里有髒東西,早就被她嚇得神經衰弱了,可是講了好多次,她就是不肯聽。」
夏錦年怔立一秒,兩秒,三秒,轉身——差點同立在她身後的墨鳳撞了個正著。
夏錦年捂著胸口:「你幹什麼啊?」
墨鳳目光深沉地盯了她一會兒,搖搖頭,不語。
好古怪!夏錦年也沒有追究的心情,只找墨鳳算起松子帳來,結果麼,自然是逼他寫了十份檢查,保證下次不在校園裡賣東西,這才放過了他。
下午沒課,她做了一會兒手工,居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時天色擦黑,墨鳳不在,也許跑去找地方賣他剩下的松子了,她就自己出去吃了飯,順便帶了書去自習。
才開學沒多久,自習室里沒什麼人,夏錦年也不是有多用功,只是圖這靜謐的氛圍,看了一會書忽然發現有人立在身旁,抬頭就看見了杜銘。
恰好帶著筆記,她一笑,把本子推了過去:「我抄完了,謝謝。」
「不客氣。」杜銘挑了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順手翻筆記,翻了兩頁,目光有點發直,把本子往她那邊挪了挪:「這個,是什麼意思?」
夏錦年不解地望過去,結果看見筆記本翻開那頁畫了一個極大的豬頭,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夏錦年是壞人,成天逼我寫檢討!
黑線!夏錦年一把將那本子搶了過來,再翻,後面還有許多頁豬頭,或嬉皮笑臉或呲牙咧嘴,還有挖鼻孔和流口水的,豬頭下面無一例外地寫著一些小抱怨——
夏錦年小氣,是錢如命!
夏錦年囉嗦,喜歡罵人!
夏錦年有時睡覺流口水……
……
啪!夏錦年一把合上本子。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就有一種強烈的,抑制不住的,磨刀霍霍向死鳥的衝動!
她恨恨咬了一會牙,抬眼,發現杜銘仍然目光深邃地望著她,臉上立刻有種火辣辣的滾熱感在迅速蔓延,她匆匆站了起來:「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本子,我會賠本新的,重新抄一份筆記給你。」
話說完,她胡亂摟了桌上的書和筆就往自習室外衝去。那隻死鳥,根本沒有安分的一天嘛!總是讓她丟臉出糗,出糗丟臉,無限循環
女生樓道里是聲控燈,她跑得快,燈還沒亮就摸黑沖了上樓,結果衝到二樓彎處悲劇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一拌,整個人就往前飛撲了出去。
「呀——」驚呼響起,夏錦年沒摔痛,但是借著亮起來的燈光,看見被她壓倒在身下的謝依曦時就有點崩潰起來,「黑漆漆的,你坐在這裡想嚇死人啊!」
謝依曦也鬱悶:「誰知道你上樓會沖這麼快啊,我想出聲提醒你都不行。」
夏錦年很無奈地爬起來去撿散落在地的東西,結果一轉眼,看見謝依曦彎著手肘吹氣,不禁一把拉過她的手看了看:「蹭破皮了,去我那裡上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