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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夏錦年的心頭——
《奇異食譜》里那張蠱藥配方,究竟是誰寫上去的?
短暫的秋天很快過去,天氣漸漸寒冷起來。
夏錦年怕冷,每到冬天就離不了溫暖的被窩,習慣性賴床,這天謝依曦早都出去吃早點上課了,她才憑著極大的毅力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花了兩分鐘穿衣洗漱,抱起書就直衝課室。
才跑下樓,她就覺得頭頂一沉,不用問,是那隻死鳳凰隱身跟了來,他總是這樣,自己懶得走路,就趴在她的頭頂,由她帶著走。
「滾開,別亂了我的髮型!」夏錦年一揚手,想將他從頭頂拍下來,不巧身邊剛好路過一名同樣趕課的女生,邊跑邊用複雜至極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她瞬間就淚流滿面了,只好頂著鳳凰繼續跑,直到臨近課室,她才感覺頭上一輕,一回頭,看見墨鳳在空氣里漸漸顯露出了身形。
「你——」憤怒的斥罵還未出口,就聽見一聲悶響,她轉眼一看,一名男生失足踏空,從樓梯上骨碌碌滾了下來,不用問,一定是看見了墨鳳顯身的詭異情形,因為他趴在地上時,還在用驚恐的目光盯緊著墨鳳。
「哎呀,又要耗費法力了,真是麻煩。」墨鳳咕噥了一聲,不知道對那個男生施了什麼法術,就見他目光呆滯了一瞬,神情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瞬間跑了個沒影。
夏錦年一窘:「你確定這樣濫用法術來消除別人的記憶,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墨鳳認真地望著她:「你還記得我昨晚偷吃你巧克力的事嗎?」
啊?有這種事?
她踮起腳,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說,你對我幹了什麼?!」
「這麼好騙……」墨鳳將她的手輕輕拉開,促狹地笑起來,「我沒偷吃巧克力,再說就算吃了又怎麼樣,這種小事,值得我耗費法力去消除你的記憶嗎?」
「過分!」夏錦年想把手裡的書砸到他頭上去。
墨鳳卻提醒她:「要遲到了。」
匆匆跑到課室,教授還沒有來,夏錦年鬆了一口氣。看見墨鳳跟在她身後懶懶地進來,早到的其他人發出噓聲一片:「一周五天有課,其中四天你們兩個都同時到,又不是住在一個宿舍里,這也太巧了吧!」
墨鳳鳳眸一挑,斜睨過去:「誰說不是住在一個宿舍里?」
需要這麼誠實和口無遮攔嗎?夏錦年瞬間石化,其他學生也都集體靜默。
數秒過後,一陣哄堂大笑,各種取笑的言語隨之而至,根本沒有人相信墨鳳說的是真話,還以為他在犀利吐槽。
夏錦年心情複雜地找了位子坐下,墨鳳當然跟過去坐到她身旁,前頭的女生袁小竹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倆,忽然遞了一張字條給她。
她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墨鳳是不是在追你,跟你跟得好緊。
太八卦了!夏錦年十分黑線地微眯起眼,賭氣回道:沒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袁小竹看了字條,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她一笑,再望向墨鳳的目光里明顯帶了惋惜之色,就像看見名草有主,無限失落。於是她懂了一個道理,有時候你說真話,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而你說著假話時,他們卻毫不懷疑。
一堂課在墨鳳的睡眠中悄然而過。
課間杜銘倚坐到她桌上,遞了一包抹茶麻薯給她:「你早上到那麼晚,又沒吃東西吧?」
夏錦年兩眼發光,接過來就拆:「謝謝,太感謝了,正好快要餓死了。」
杜銘一笑,忽然道:「蘇舜文休學了。」
意料中的事,但她還是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他昨天剛辦好休學手續就連夜走了。」
夏錦年垂眼輕嘆:「太可惜了。」
儘管她不喜歡蘇舜文,但也不想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場,畢竟他只是走歪了心思,喜歡受人仰慕和追捧而已,就算還辜負了兩名女生的真心,也沒有到罪無可赦的地步。
杜銘盯著她若有所思起來:「看你的樣子,像是知道他為什麼休學?」
夏錦年一噎,立刻反問:「他為什麼休學?」
杜銘就笑起來:「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因為身體不適,休學前病了好一陣兒,天天在宿舍里臥床,連課都沒上。」
夏錦年沒法評論這事,只好再嘆:「太可惜了。」
「他走了,烹飪社團說不定要解散,所以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考慮過要加別的社團。」
這個嘛……夏錦年還在考慮,旁邊一個含糊的聲音插了一句:「籃球社啊,這個好,人多也熱鬧。」
她轉頭,看見墨鳳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而且吃得雙頰微鼓,心裡不禁暗暗鄙視他,真是懶貨加吃貨一個!
不過,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手裡的麻薯看上去好眼熟啊,還是抹茶口味的。
夏錦年一呆,再低頭,發現自己手裡只剩下輕飄飄的空包裝袋……
參加籃球社的女生都是牆花,屬於坐在籃球場邊搖旗吶喊的那種,因此任憑墨鳳一個勁兒地在夏錦年耳邊嘮叨,她都提不起興趣來。
臨近上課時,林梓和袁小竹相伴著走了過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墨鳳懶懶地一挑眉:「什麼事?」
兩人的臉刷地就紅了,但是不敢看他。袁小竹悄悄推了推林梓,林梓才被迫無奈地低著頭問杜銘:「那個……下個月學園要開聖誕化妝舞會,我……我能邀請你做舞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