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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長有辦公場所,也給舒檬檬安排了住所,但他本人卻很忙,經常不知道去全國各地什麼地方行遊了,舒檬檬就是替他看場子打雜的。但因為舒檬檬的病症,左道長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回成都為她治療,大約兩個月一次,否則就會復發加重。而左道長掌握的時間很好,舒檬檬的病症剛剛復發,左道長就趕回來了。
舒檬檬說到這裡,遊方已經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舒檬檬原先的病症遊方並不是很清楚,可能就是一時心境不佳,可能是自己好了也可能是被道士治好的。但後來的病症就完全是人為了,就是那種類似轉煞纏神的秘術所導致。
左十三回成都不是時間掌握的好,而是他每次回去都會暗中施法讓舒檬檬重新「得病」,然後再現身為她治病,既顯得手段神奇又顯示他對舒檬檬的病情一直非常清楚。
舒檬檬還在繼續講她的經歷,大半夜半光著身子坐在床上,抱著被在房間裡與一個陌生男人長談,這場景多少有些不正常。遊方已經看出來了,舒檬檬的意識還有點懵懂不是很清醒,處於一種很容易受暗示和引導的狀態,可能左十三最近剛剛又施過法術。
左十三斷斷續續為舒檬檬「治」了一年半的病,可是始終無法去根,也就是說舒檬檬離不開他的控制。最近一次回到成都,左十三說要將她要帶在身邊隨時觀察,於是舒檬檬就被他帶到了北京,左十三還說要介紹一個人給她認識,是前世的緣法,舒檬檬的病也與此人有關。
所以舒檬檬看見遊方突然出現又拿著道長隨身的木劍,很自然以為他就是那個人。
說到這裡,遊方突然插話問道:「檬檬,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穿著古裝站在花叢下?」
舒檬檬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一年多來經常做這個夢,你是怎麼知道的。」
遊方心中已然明白左十三對舒檬檬使用的手段以及對付方悅的後招,並未回答,又問道:「花叢旁邊有一塊太湖石?」
舒檬檬:「嗯,是有一塊太湖石,是左道長告訴你的嗎?你就是他要介紹我認識的人,一定是的!」
遊方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這次他帶你到北京來,就是想請我給你看病的,我和左道長在江湖中相識,一見投緣啊!本以為時間還很寬裕,不料事情來的卻很急,他要立刻離去,於是托我關照你。」
舒檬檬的神色既驚訝又擔憂,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看著眼前的浮木飄走,身體前傾,被子不小心滑落都未查覺,很急切的問道:「左道長走的這麼急,究竟有什麼事,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遊方又搖了搖頭:「也不能算是意外,他是世外修行高人,所鍊金液大還丹已到緊要關頭,需入名山清修,這一去時間可不能短了,少則三、五年,說不定就將從此於這凡塵俗世中隱匿仙蹤。左道長本以為還有些時日,不料機緣來的如此之快,這也是他應得的福報,我們該為他高興才對,所謂求仁得仁嘛!」
舒檬檬的神情既震驚又有些失落:「啊——!從此隱匿仙蹤,難道再也見不到了?」
遊方勸慰道:「不過你放心,道長離去前請求我幫忙關照你,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把你安頓好。……你的病症我剛才已經看了,雖有些麻煩,但花些時間還是可以徹底根治的。」
舒檬檬以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你——你能治好我的病?哎呀,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遊方本想告訴她已經沒事了,可不是嘛,左十三已死,不可能再繼續用邪術禍害她,至於纏繞元神的那一絲煞氣,遊方自有辦法清除並教她養護元神之法,心境自然就會漸漸恢復完全正常。但是一閃念間又改變了主意,只是告訴她病可以治,並沒說現在就已經無事。
一方面是為了讓舒檬檬更加確信他的話,並不想把真相告訴她,另一方面就算遊方為她治病,不論用什麼方法,想根治徹底都需要費一番功夫,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他短期內還真不好抽出時間。
他只能暫時以無沖化煞術安撫元神清除煞氣,舒檬檬基本就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與工作,等回頭有時間再來徹底解決她的病根,哪怕等個一年半載都沒大問題,這就不著急了。
想到這裡,遊方微笑著點頭答道:「我姓游,叫遊方,左道長帶你到北京,就是請我給你治病的,放心好了!……對了,你手頭有沒有錢,我說的不是醫療費,是供你自己在北京生活一段時間、再找份工作的花銷。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舒檬檬已經忍不住坐到了床側,雙腳也落到了地毯上:「遊方,你真是好人!我手頭還有個帳戶,是平時左道長在成都的開支,裡面還有幾十萬,但都是道長的,我自己沒有積蓄……」
遊方打斷了她的話:「錢財對於左道長而言如浮雲一般,況且他已入名山追求大道,很多年內將不會返回人世。那你就先借用這筆錢吧,在北京安置下來,找份工作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我先給你調治病症,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舒檬檬不知何時已變得眼淚汪汪的:「道長真是好人,遊方,你也是好人!」
遊方很感慨的一揮手:「不要誇我,左道長才是真正的好人啊,這樣的好人如今世上已經見不到了!」見舒檬檬已經坐在床邊了,又一擺手道:「你趕緊躺回去,把被子蓋好了,小心別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