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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有意無意的巧合,但也不能完全算誤會,遊方送出的這幅畫,既想換錢,確實也是在試探張家父子的秘法境界。有意思的是,遊方本人當時並不知道「神氣凝鍊,移轉靈樞」的境界,師父劉黎沒有告訴他,在張璽這裡是誤打誤撞了。
遊方本人此刻的秘法修為如何?若論神識之強大,其實與張流冰差不多,但論掌控的精微敏銳,通過這段時間奇異的練劍,已經接近於凝鍊無礙的境界,與張璽不相上下。倒不是完全因為他的資質特別好,這一方面的鍛鍊,父親游祖銘從小就給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對於各種物性的鑑別以及細微處的感覺,遊方已經有多年功底了,並不是劉黎教他的。
同樣的情況,假如是鬼手周逍弦那種人,如果也能掌握神識的話,其精微之處定在張璽之上,只不過人家並非此道中人,也未修煉秘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慮,這幅畫,恰好是張璽教導兒子活學活用的教材,一件帶著靈性的印證器物,他自然會這麼想,最後又說道:「李豐前輩將畫就這樣送到你手上,真是高人氣度啊!若我料的不錯,這幾天他就會與你再聯繫的,問你鑑賞真偽如何?」
張璽夸「李豐」高人氣度倒也正常,這幅畫相當珍貴,但表面上根本不值錢,李豐就這麼很輕鬆的送到了張流冰手裡,不擔心遺失損毀,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從另一方面也說明,這位前輩對張家父子寄予厚望,對整合尋巒派宗門傳承之事也相當用心。
張流冰問道:「爸,如果李前輩與我聯繫,我該怎麼說?」
張璽想了半天,沉吟道:「他昨天是打你的手機,你把手機留給我如何,我想直接與這位前輩談談。」
張流冰眉頭一皺很是為難,把手機留給老爹,他還有很多私事,假如不知情的人也打進這個電話,平時那點小九九不全讓張璽知道了?張璽一見他的反應就笑了:「不把手機給我也行,這幾天你就不要到處亂跑,白天就在我辦公室外間坐著,晚上就與我一道回家,李豐前輩與你聯繫時,立刻把電話給我。」
然後又說道:「這幅畫簡直就是尋巒派傳承的暗喻,也對你今後修煉神識、印證感悟有非常大的幫助,拿去掛在書房正中位置吧。」
張流冰不解的問:「李豐前輩只說讓我鑑定真偽,沒說送給我呀?」
張璽笑了:「如此珍貴之物,怎能空手而求,就算是送,我們也不能白白收下。前輩已說待價而沽,那我就順勢將它買下,如此才不算慧眼空顧,也是結交之舉,占便宜的還是你!」
張流冰:「我書房正中掛著『慎獨』兩個字呢,您忘了嗎,上回你要我掛的。」
張璽:「將慎獨二字掛在臥室,這幅畫掛在書房。」
……
張璽在教導兒子,廣州市郊一處高牆大院內,劉黎也在教導徒弟,講的恰恰就是神識入門之後,成為真正高手的「神氣凝鍊,移轉靈樞」境界。
昨夜遊方又去練劍,剛剛進入農機廠的後院,就看見劉黎坐在躺椅上,晃悠著小腿,捧著月下茶壺哼著不知名的地方戲,神情很是悠閒自在。遊方趕緊上前見禮:「師父,您老人家又來了,這段日子一直沒離開廣州嗎?」
劉黎:「誰說我沒走,最近歐元貶值,我趁著便宜去歐洲旅行一圈,剛回來。」
遊方玩笑道:「出去轉轉也好,您老人家老當益壯,周遊列國還可以泡泡洋妞。」同時在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老頭哪句話是真的,說不定這三個月就一直在廣州暗中盯著自己呢。幸虧自己這段時間規規矩矩的,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讓師父抓住暗中使壞。
劉黎給了他一記暴栗:「哪有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老當益壯不謙虛,泡洋妞就算了!……少跟我亂扯,這段時間你都幹了什麼,有何要事需向我稟告嗎?」
遊方還真有事,當即將自己發現狂狐留下三幅奇特的古畫,並將其中一幅送給張流冰的經過告訴了劉黎。劉黎倒沒有追問其餘的事,更沒有問他想弄多少錢,只是笑道:「臭小子,你給張家父子出了個啞謎,對吧?」
遊方嬉笑道:「還是您老高明,我的什么小算盤都瞞不過您,謎底就是尋巒二字,等於明示我的來意。師父叫我搞定尋巒派,無非是整合宗門傳承,我身為一代地師傳人,自不會去當尋巒掌門。」
劉黎啐道:「就你這德性,想當也當不上,本來就不是尋巒派的人!」
遊方:「師父說的不錯,所以此事還要通過尋巒派的人自己去解決,如果張璽確實合適,那他便是成功的希望所在,正好遇上了,我當然要試探清楚。」
劉黎也點頭道:「你想的倒沒錯,但你的能耐沒有超過張璽本人之前,最好不要跟他見面,不見面你還是高人,一見面就得露餡,他也會大失所望。」
遊方:「這我當然清楚,所以並不著急,要不是趕巧,我不會這麼早就與他們接觸。」
劉黎喝了一口茶,咂了咂嘴道:「你自己清楚就好,那就練劍吧。」
遊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能不能請您老迴避一下?」
劉黎眼珠子一瞪:「為什麼呀?」
遊方:「秦漁如今之像,不適第三者觀。」
劉黎被氣樂了:「你是想說她沒穿衣服嗎?我又看不見!你要是能讓我看見,那才叫本事大了,能耐比我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