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且不說那一身警服,謝小仙為了表達感謝,曾特意說過他「其實」是個好人,一般這種話是不用當面說的,除非她潛意識中很矛盾、想強調別的意思。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期盼,同時還帶著另一種審視的情緒,讓遊方想避開。
無論如何,離開北京之後,謝小仙在他的生活中已經消失了,江湖中偶遇擦肩而過而已,過了明天,齊箬雪也是如此,九流混雜偌大的廣州、上千萬人口,他們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快到凌晨兩點的時候,遊方才起身返回流花賓館,可能是受這一夜心情萌動的影響,他一邊走一邊手撫秦漁,似是玩笑般的說道:「只惜你不可能真的是我所見的人,要不然,我今天就摟著你睡,好不?」
假如旁人看見他這樣與一柄匕首說話,一定會認為這小伙精神不正常,是不是感情上受過刺激?
……
齊箬雪咬著嘴唇跑出了流花湖公園,一手拎著坤包,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掩著胸襟,粉臉發白眼圈卻是紅的,她被嚇著了,同時又感到異常的委屈與羞臊。回到流花賓館門前,坐進車中才反應過來,「梅蘭德」其實並沒有把她怎樣,也沒有追來。
剛才掏車鑰匙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包里還有電擊棒與噴霧劑這兩件「防狼利器」,在公園裡卻根本沒用上,因為不是別人要襲擊她,而是她跟在後面企圖偷襲別人,不料一出手反倒被吃了嫩豆腐。
沒看出來,那個小混蛋居然身懷絕技,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啊!當時的場面,別說有這兩樣東西,就算包里有一支衝鋒鎗也夠嗆能防得了身。她匆忙開車離開了這裡,就似在躲避什麼冤家對頭。
在路上雙手扶著方向盤,不知是剛才的感覺仍在還是自己的心理左右,齊箬雪總覺得胸房隱約發脹,還像被若有若無的手握著一般,頂端一對蓓蕾也微硬翹立摩擦著胸衣,讓她喘氣都有些不均勻。那混蛋出手可真……齊箬雪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胸前留下了十個指印,否則怎麼會這樣呢?
齊箬雪以前不是沒有交往過男友,也有性愛經驗,以她的經歷在現代都市中這也正常。但在夜間幽暗的公園裡,被人如此「非禮」的經驗可是一點都沒有,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中,趕緊去浴室沖澡,就像身上有一種令人厭噁心煩的氣息要急於洗去。脫了衣服又站在鏡子前,首先檢查自己的前胸。沒有看見想像中的手印傷痕,一對豐滿的乳鴿仍然毫無挑剔的白嫩,揉一揉,感覺也沒有一點被侵犯受傷的痕跡。
遊方真的沒有傷她,一路上都是齊箬雪自己莫名的身體反應而已。但是那一握實在太突然了,尤其是後來的那一推,對方手心好似有兩股電流,從胸前最敏感的部位麻酥酥襲遍全身,讓她幾乎毫無反抗能力就仰面躺在草坡上。
好恐怖的場景啊,假如對方真有歹念,簡直不堪設想!回想到這裡,齊箬雪也明白自己太冒失了,而對方應對偷襲的還擊,不論是惡意還是善意,但絕對沒有歹意與邪欲,否則憑他的身手以及當時絕佳的「作案」環境,自己此刻還能完好無損的回家嗎?
可是,可是,那人仍然是個混蛋小流氓,對女人出手用那麼下流的招術!現在回憶起那一幕,齊箬雪的身體仍不禁有些發抖……嗯,怎麼還有些發燙?她突然覺得鏡中的自己,手捧雙乳裸呈的姿勢似有點放蕩下流,一瞬間臉就紅了,立即轉身進浴房沖澡,特意將水溫調的很低。
這裡夜裡,齊箬雪也說不清睡得好還是不好,總之做了一個很混亂、很誇張、平時不敢想像的夢,夢中的內容難以啟齒,對誰都不能說!
第二天上班後,早上九點多鐘,秘書送來一封信,是有人特意送到樓下收發室的。齊箬雪一眼看見信封就覺得眼熟,趕緊將秘書打發出去拆開了信,果然是那個江湖騙子小混蛋寫來的,全文如下——
齊箬雪小姐:
我見牛然淼前輩,並無私意,只為轉告他人之言。白雲山談風水,亦是隨口無心,未存冒犯之想。關於冷翡翠之說確有依據,但語多誇張弄巧,齊小姐不必太過在意。
昨夜猝然應對芳蹤,舉止失措無禮,特此致歉!若你我設身易地而處,想必稍可見諒,留書謝罪,今後絕不再擾。
另有一言相勸,齊小姐妙齡貌美、身份嬌貴,勿再行昨夜輕身涉險之舉。
梅蘭德
2010/9/12
現代都市年輕人,小事發簡訊,大事發電郵,雜事打電話,或者網上及時聯繫,除了商務函件、合同帳單寄送之外,已經很少有人親筆寫這種書面的正式信件了,就連男女搞對象,情書都是電子版的。至少齊箬雪從沒有收到過純粹意義的、完全手書的私人正式信件,這是第一封。
她的第一反應是有些賭氣的想把信撕掉,然而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還是將這封信收進了右手邊的抽屜里。昨天的事,就算人家不道歉,她還能怎樣?看信中的行文習慣有點古白話的風格,這人是讀什麼書長大的?
想了想,她打了個電話給流花賓館的前台,打算托服務員轉告一聲,就說信收到了,事情到此為止,今後不必再有什麼聯繫。不料服務員告訴她,梅蘭德先生今天一大早就退房走了,有事的話,還是自己聯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