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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璽這麼費周折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山莊裡見面,向影華首先向張璽表示了謝意,而張璽很慚愧的還禮,說自己並沒有真正幫到什麼忙。向左狐之事是個令人黯然的話題,大家都沒有多說,然後就提到了「梅蘭德」遇襲事件。
遊方沒說太多,倒是向影華介紹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蘭德先生偶遇疊嶂派叛逆李冬平的弟子兼幫凶斷頭催作惡,此人夥同兩個手下企圖下藥姦淫某女子,還想拍照長期脅迫。於是蘭德先生暗中救人,並於夜間出手誅惡以絕後患。在一家酒店的樓頂,仿鴻彬工業園故事,送三人跳樓往生。
就在那時,身後忽有神秘高手偷襲,生擒不成便欲當場格殺。蘭德先生修為不俗反應機敏,當即揮劍跳樓脫身,向影華隨後出手,卻沒有將來人留住。
蘭德先生猜測,此人可能是李東平一夥。李冬平早年赴美,表面的身份是一位國際收藏家與古董商,實際上是一個跨國走私、盜掘文物、暴力犯罪集團的骨幹。他在國內的下線、其堂弟李秋平犯罪團伙已被警方偵破,其人很可能是回國收拾殘局的。
蘭德先生在墨西哥的時候,就曾撞見過這個團伙的犯罪活動,出手制止並殺了他們的人,因此結下了梁子。李冬平在鴻彬工業園「失蹤」,而當時蘭德先生也在鴻彬工業園,該團伙很可能按此線索追查而至,團伙中還有江湖風門敗類,而且修為高超。
在張璽與包旻面前,他們倒不隱瞞遊方殺了斷頭催之事,就像在松鶴谷時,遊方也不隱瞞他殺了孫風波之事。而齊箬雪在這種場合,身份已經不重要,向影華只是幾句帶過,連她的名字都沒提,倒是將那晚與神秘高手短短几秒鐘的交手經過講述的十分詳細。
聽完之後,張璽與包旻對望一眼,眉頭緊鎖都在沉思不言,張流冰突然問了一句:「月影仙子,蘭德先生星夜出手誅惡,你怎會恰好趕到?」
對呀,遊方半夜溜出去殺人,而且不是對付高手,不太可能特意請月影仙子參觀吧,那麼,她就是在跟蹤遊方嘍,否則哪能那麼巧?
張璽瞪了兒子一眼,向影華不動聲色的答道:「我與蘭德先生本是結伴而來,此為義舉,又何須避我?我當時一直就在左近。」算是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了,好似兩人半夜聯袂出行,聽上去關係似乎很不一般啊,一般朋友哪會半夜還在一起?
這時包旻站了起來推開窗戶,這裡是三樓,在別墅的後牆對著白雲山高處,沒有工作人員能看見。他一縱身上了窗台,回頭道:「影華師妹,你能否演示一下當時情景,我與師弟好確定那人的修為究竟如何。」
有些事,說是說不清的,向影華一招手,清脆微鳴聲響起,包旻也同時向樓下跳去。倒不是真跳,身形一縱一個迴旋已經回到了屋子裡。看似沒什麼異常,但剛才那一瞬間,遊方等人都感應到周圍的地氣靈樞皆為所奪,神識無法運轉。
向影華沉吟道:「包長老已化神識為神念,足可稱當世高人,但與那人相比,功力與應變尚有不及,影華若無此天機手鍊,神念也未必比那人更強。」
這麼一比劃,張流冰與何德清不是很清楚,但張璽與包旻都明白了,那人的修為確實了得,包旻也是暗暗心驚。張璽又問道:「蘭德先生,不知張某以及尋巒派,能如何幫您?」
遊方笑了,起身拱手道:「為此私事,打擾張長老與各位尋巒派同道,實在很抱歉!我也沒想到二位長老能聯袂親來,蘭德的原意,只是想托尋巒派同道幫個忙,暗中查探一下廣州是否有這等高手的行蹤,不至於人在暗、我在明,遇事不好應對。」
包旻一擺手:「蘭德先生別這麼見外,張流冰、流花兄弟邀請您到廣州做客,天下同道皆知。您在廣州所遇所為,正如影華師妹所言,是義舉!我尋巒派怎能坐視不理,請你不必擔憂也無須客套,包某以及我尋巒派定會全力相助。」
這位長老有意思,這裡的「地主」應該是張璽,他與張璽同為尋巒派長老,怎麼說話總是把「我尋巒派」掛在嘴邊?聽口氣好似他就是代表尋巒派的主事之人。看來師父說的沒錯,這位包旻長老以尋巒訣傳承正統自居,有自立門戶之心啊。
包旻這些年在尋巒派的基業發展方面並沒有多大建樹,但畢竟是坐鎮門戶的第一高手,在秘法傳承方面地位很重要。張璽雖然與他的見解多有不合,但也不想看見門戶離析,有心整合,所以一直還在盡力維持局面。倒是那位代掌門陸長林,只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想享受尋巒派的好處。
聽包旻如此表態,張璽微微苦笑道:「蘭德先生,您想拿下那人查個清楚嗎?」
遊方點了點頭:「如有可能,當然希望,但我修為尚淺,首要便是查出其人行蹤。若尋巒派能幫忙,我自然感激,若查不出什麼,梅某仍然感謝。我也知道,像那種高手,修為高超行蹤隱秘,當然很難查探,所以並未抱太大希望。」
包旻正要接話,向影華突然道:「只要有此人行蹤消息,我與蘭德先生聯手,未必不可將他拿下。若只是鬥法,影華一人也不懼他,只是不知那人是否還有別的黨羽同夥?」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你們二人形影未離,那人沒有把握得手,自不敢貿然現身。」張璽仍在微微苦笑著說話,又問遊方道:「蘭德先生,您與他交過手,張璽冒昧問一句,假如事先有備,能否接住他現身一擊?」